沈攸关了花洒,擦干净身上的水,套上衣服推开门
“你刚刚说什么?水声太大我没听清。”
黎渭川闭上嘴,从椅子上站起来,熟练地拿过沈攸手上的毛巾给他擦头,“没什么,问你下周日有没有空,我大学几个舍友好久没见了,要组织一场聚餐。”
沈攸微微一怔,问道:“为什么要问我,你去就是了。”
头发已经不再滴水,黎渭川翻到他身边坐下,挨了过去,“他们都带家属,不是老婆就是女朋友,就我孤零零一个人。”
沈攸以为黎渭川反悔了,心瞬间凉了半截。
动作僵硬地将毛巾从他手里抽回来,不料也被黎渭川拽住,毛巾在两人之间拉扯。
黎渭川可怜巴巴道:“我想你陪我去,帮我镇场子,我一个人去可劲让他们笑话。”
“啊?”沈攸懵了:“不是说只能带家属吗?”
黎渭川嘴角上挑:“你不就是吗”
又胸有成竹道:“很快就是了。”
他不给沈攸拒绝的时间,打开吹风机给他吹头发,“就这样说定了,你不加班就陪我去,行不行?”
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柔软的发间,指尖拨弄碎发,又轻柔地按捏。
其实沈攸知道,黎渭川这样做是为了给足他安全感,可他也很想告诉黎渭川不需要为他做到这步。
相比起从前爱而不得的日子,现在已经好了太多,哪怕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只要黎渭川愿意陪在他身边,甚至可以这样过上一辈子。
耳边的轰鸣消失,黎渭川摇了摇他的肩膀,又问:“行不行啊?”
沈攸无奈一笑,低声道“好”。
沈攸以为只是一起吃顿饭,直到黎渭川将车开到大学门口才意识到不对劲。
“不去餐厅吗?”他问。
黎渭川替他解开安全带:“他们临时改了主意,先回母校看老师,再去吃饭。”
五六年过去,校内建筑不再崭新如初,沈攸本以为挨着校门口的那栋老旧教学楼会被拆除,没想到它依旧屹立在那儿。
蜿蜒的常青藤覆在发灰的墙体上,隐隐盖住了四楼的那扇窗户。
沈攸收回视线,犹豫片刻,同黎渭川一同进校。
黎渭川的大学舍友站在进校口等他们,沈攸早已想好,若他们问起来,就说自己是黎渭川的朋友。
可真等介绍的时候,他又迟迟开不了口。
“你们好,我是黎渭川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