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涔见了,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倒第二杯时,泓烈取出一只玉瓶,这玉瓶贺涔已然非常熟悉了,里头盛着泛露。
泓烈倒了半杯酒,又添了一些泛露进去。
贺涔问:“这是为何?”
泓烈道:“风曲配以泛露,极易醉人。”
这酒名风曲,是许久之前住在魔界的一位嗜酒仙者所留。
这泛露为泓烈的母亲灼华夫人所制,能解风曲。
那时泓烈还小,天真地以为将风曲与泛露交兑融合,两者便能相消,结果只尝了一杯便酩酊大醉。
后来才只,只有将风曲与泛露先后饮下,方才能得“解”之效果。
不过,如今的泓烈已没有那么易醉。
泓烈依旧替贺涔斟了半杯,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再没添第三杯。
而是扭头看着贺涔,一句“非走不可吗”就在嘴边,最终还是忍了下去,只道:“如此看来,我着实不胜酒力,已有些醉了。”
泓烈起身,顺势躺卧在王座之上,道:“不能再陪阿涔多饮,阿涔待会儿若是醉了,自行入我怀里。”
说完之后,他又添了一句:“可行?”
这真不行。
贺涔没有答话。
泓烈又问了一次:“可行?”
声音较之方才更加微弱,似乎下一刻便要失去意识。
贺涔最终也没有回答,提出今日饮酒,就是为了将泓烈灌醉,而后取了令牌出界。
这件事,他答应不了。
贺涔将手中半杯酒饮了下去,杯子放回玉盘,而后起身,蹲在泓烈一侧,轻声呼唤:“阿浓?阿浓?”
一连喊了两三声,躺着的人没有任何反应,贺涔这才起身往寝殿走去。
令牌就在刚刚瞧见的那件袍子里,贺涔直接便取了过来,回到正殿,贺涔本想直接离开。
可心脏却像被人抓了一下,想着就要这样离开,他心里倏忽一疼,像空一块似的,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漫布全身,有些提不起力气。
他将这归结为舍不得。
贺涔确实有些舍不得离开泓烈,他也大方承认,毕竟,泓烈对他是真的好,但他必须去找到氾南仙者,询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为何被卷到此地,身上的木哨又是如何一回事,他都想弄明白。
以及,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再回去。
在一切弄清楚之前,贺涔不想让泓烈知道,于是便只能先偷偷溜出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