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笨蛋,怎么会在这么冷的天,穿得这么少,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顾寄青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周辞白。
周辞白也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像是过了很久很久之后,又像只有一片雪花落地的时间。
顾寄青轻声开了口:“周辞白,你能给我买一个烤红薯吗?”
“啊?”
周辞白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立马说,“好。”
然后就快步跑向老爷爷的摊位前,说:“你给我选一个最大最甜的红薯。”
“好嘞!”
周辞白捧着滚烫滚烫的烤红薯跑回来时,顾寄青又说:“我不想剥。”
“我给你剥,你手就揣在兜里,别冻着。”
周辞白说这些话时像是再自然不过,低头剥着红薯,滚烫的外皮烫得他不自觉地捏了两下耳垂,手指也被沾染上的炉灰弄脏。
但剥着红薯的神情却那么认真,像是这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一看。
直到暖黄甜软的红薯芯露出来大半后,周辞白才用塑料袋把下面小部分外皮包好,递给顾寄青:“你先吃,吃完了我再帮你剥剩下的。”
“嗯。”
顾寄青接过,甚至没有说谢谢,就是一手揣在衣兜,一手握着烤红薯,低头小口吃着,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周辞白就紧张地跟在后面,小心问道:“甜吗。”
顾寄青说:“甜。”
周辞白才松了口气。
顾寄青一路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小口地吃完红薯,小心翼翼地收起袋子,一如往常一样换好衣服,平静地收拾起自己做家教需要的资料,然后抬起头,问在他房间门口傻傻站着的周辞白:“你可以送我去做家教的地方吗?”
周辞白连忙点头,说:“哦,好。”
然后转头去拿车钥匙。
顾寄青叫住他:“记得加衣服。”
周辞白才反应过来,回到房间加了衣服。
和往常一样地替顾寄青系上安全带,和往常一样地放着顾寄青喜欢的音乐,和往常一样地会忍不住在等红灯的时候偷看一眼顾寄青靠着车窗的睡颜。
顾寄青也和往常一样,认真地上完家教,然后出了别墅,周辞白一直停在门口没走,见他出来,立马递上一杯他刚从便利店买来的加热过的草莓牛奶。
顾寄青接过牛奶,上了车。
两人一路回到家里,周辞白做了顾寄青最喜欢吃的糖醋小排骨,给顾寄青夹了一夹他不爱吃的青菜。
一切都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周辞白甚至有一瞬的恍惚,顾寄青到底有没有看出他的心思,有没有听明白他的话。
直到吃过晚饭,顾寄青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屏幕上背着小背包准备离家出走的小新,随意说了句:“周辞白,我明天就搬走啦。”
正在洗碗的周辞白才猛然回过头:“为什么?”
那一瞬间,周辞白茫然睁大的眼睛,就像一只害怕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顾寄青觉得心里好疼,可是他还是垂下眼睫,温声说道:“因为我们都越界了。”
都越界了是什么意思?
他越界了他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是喜欢顾寄青,不只是想跟顾寄青做床伴关系,可是为什么是“都”呢?
为什么已经“都”越界了,顾寄青却还是要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