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来,也没做太多事情,杳杳却觉得充实得很,就好像与周云辜相处的光阴是流向了它们该去往的地方,尽得其所。他与自己相处得颇自然,好像两个人都忘记了他们中间还有一段不尴不尬的婚约。
此时想着这个,又想起周云辜临走前告诉她,顾父顾母在隔壁收拾了一处院落,明日他便搬进来,杳杳捂住额头。
她头疼。
“姑娘,你说周公子这人是什么意思呀?”贴心的银杏自然能同她想到一处,此时开口同她八卦,却更像是火上浇油:“他该不会是喜欢上您了吧?”
杳杳眉心重重一跳。
怎么可能。
次日,她起了大早,去父母院里请安。走在半路上,就听见有下人聚在一起说着八卦,那八卦的主角不是别人,正是她本人。
完蛋了。杳杳心想,她讨厌的风言风语又要起来了。
大清早的就不得安生,杳杳也失了几分性子,不等丫鬟通报就挑起帘子要进屋里。
然后她就听见,她的一双父母并着她嫡亲的哥哥,也聚在一处,正在讲自己的八卦——
“怎么就让这小子住进咱们府上了?”她的二哥顾放平时最是温声细语的一个人,此刻说话却有些不客气,“当初他可是连相看一番都不愿意,就说着无意结亲,那姿态可是得罪人得很——”
顾母柔柔地开口劝道:“话虽这么说,但我看他们如今相处得倒是极为融洽。小辈们自己能合得来,才是最最难得的。”
顾放:“那周云辜这次是什么意思,他要娶杳杳吗?”
他问得直接,屋里倒是静了一瞬。
杳杳帘子都挑起来一半了,尴尬地立马放下,一溜烟似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怎么沾上他就没什么好事呢?她有些愤愤,回了屋子没坐多久,连早膳都没用,就想着要去找周云辜问一问。
……
她找过去时,周云辜已经安顿好了,闲适得很,捧了卷书,坐在那里亲自煮着茶。
晨起的阳光柔软,铺了半个院子,昨夜微雨染湿了青瓦,茶香在雾气里萦绕。
画面瞧着竟是一派风雅。
杳杳的气焰登时就消了一半。
“早。”她听见自己的嗓音糯糯,没什么气势,“昨日忘了问。你为什么要搬来我家住啊?”
周云辜手上动作不停,头也未曾抬起。
只听他淡淡道:“教导你就够我头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