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深与桓乐的告别,发生于两日后的清晨。
桓乐重新换上了来时的那身蓝色衣裳,身背弓箭腰悬宝刀,气宇轩昂。手边的包裹比来时鼓了一些,那里面是岑深给他整理的一些衣物、零食,和一些随身的小物件。因为怕浪费核中的能量,所以岑深也不能给他放太多,连一听可乐都没有给他带。
乔枫眠亲自给他们送来了七叶摩罗,那神药装在一个很普通的藏青花盆里,远看就像一盆绿萝,只是颜色要更深一些。
但乔枫眠并没有要送别的意思,潇洒的来,潇洒的去,开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招摇过市。这盆绿萝,哦不,七叶摩罗,还是他打电话让桓乐去胡同口接的。
他就坐在车里,戴着墨镜,玩着手机,活脱脱一副贵公子的派头。
桓乐出去的时候,正值上班高峰期,来来往往的人看到他这幅古装打扮,都停下来跟他打招呼。十句有八句都在夸他好看,还有两句在问他是不是要去当演员,哪个剧组,演什么角色。
“我演一个大侠啊!法力无边的那种!”
桓乐半真半假地说着笑,灵活矫健的身影穿梭在人群里,把一整个胡同的烟火气都搅动了起来。
隔壁的王奶奶挎着菜篮子从菜市场回来,瞧见他这朝气十足的样子就心生欢喜,特地叫住他给他看篮子里新鲜的活鱼,“乐乐晚上来我家吃饭啊,带上糖豆儿一起,奶奶我今天亲自下厨给你露一手。”
桓乐万分惋惜:“不行啊奶奶,我接了个活,要出去好几天呢。下次你再请我好不好?你请我吃鱼,我请你吃烤羊腿!”
王奶奶笑得乐呵呵的,忙答应下来。随即她又问起了岑深,说是许久没有见他了,问他什么时候才回来。
“他到时候跟我一起回来,我带他一起去吃饭啊。”
桓乐笑道。
岑浅这个身份到底不太方便,桓乐决定以后还是多练练障眼法,这样就不必担忧别人会看出来了。
好一番折腾,桓乐才抱着花盆回到了家里。这时岑深已经把自己的行李也打包好了,等桓乐一走,他就马上出发去昆仑山。
“阿岑。”
桓乐放下花盆,从背后抱住他,享受最后的一点温情。
“舍不得我了?”
岑深转过身来,目光柔和。
桓乐诚实地点点头,少年人的眼眸里全是对他的依恋和不舍。这让岑深的心忽然一颤,这次分别后,虽说他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抵达昆仑,可在昆仑的那个桓乐,已不再是少年。
他会遇到一个怎样的桓乐呢?
是更成熟?更冷峻?还是饱经风霜?
“你只要记得我永远都在等你。”
岑深难得温顺地靠进他怀里,伸出双手拥抱着他,说:“我爱你,桓乐。”
愿你永保初心,不畏风霜。不论千年万年,你在我心中,仍是少年。
“我知道。”
桓乐紧紧抱住岑深,这是岑深第一次直白的表达对他的爱意,稍显平淡,却让他心中翻涌如海。
两人抱了很久很久,谁都没有再说话。
几只小影妖像叠罗汉一样堆叠在游廊里往里偷看,阿贵走了以后的西子胡同,对他们来说太无聊寂寞了。
这两个妖怪又在干什么呢?
影妖们歪着脑袋,用豆子一般大的大脑思考着,想不出什么来,却又不敢上前打扰。
四周静悄悄的,那两人抱着的场景像一幅画,古韵与现代融合的一幅画。徐徐风来,椿树的叶子溜进画里,不一会儿,便散落了一地。
可屋子的主人暂时没有闲心来打扫。
“你走吧。”
岑深把改良好的小绣球递到桓乐手里,一颗心渐渐提起,却还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