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平的平,是平安顺遂的平。
桓家二老满怀期待地迎来了大儿子的诞生,所以希望他一生平安,幸福美满。桓门三公子,大哥桓平,二哥桓容,三弟桓乐,还有一个跟在大哥后头出生的姐姐,叫桓芙,芙是福乐安康的那个福,取了一个谐音字。
“我大哥真的对我很好很好,哪怕我再淘气再惹事,他都不会真的对我生气,甚至连我娘都开玩笑说,他是在把我当儿子养。如果说这世上有几个人是永远不可能害我的,他一定是其中之一。”
桓乐一屁股坐回游廊上,像是在跟岑深倾诉,又像是在提醒自己。他的眼中有无数的情绪在挣扎,往日的活力都被吞噬,让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
岑深有些于心不忍,道:“你的记忆不一定是正确的,它从一开始就出了错,不是吗?”
“对,它从一开始就错了。我所看见的,不一定是事实真相,我记起来的,就更不一定了。”
桓乐为自己的情感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他努力的深呼吸,让自己从那种极度惊恐的状态中平静下来。
他需要冷静,绝对的冷静。
“那里是往生塔,塔里有许多鬼怪。有人假扮了平儿,或是控制了平儿都不是不可能,我不该妄下结论,我不能被影响。如果我连平儿都不能信任,那我还能信谁?”
桓乐不断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面色渐趋平缓,只是他的手依旧紧紧攥着,骨节发白。
“若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定让他碎尸万段!”
他眸光冷冽,气势强硬一如初见时一样。不,还不止,至少此刻他的杀意是真的。
冰冷、可怕。
岑深在他身边坐下,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已经说过了,他不会安慰人。桓乐却又转过头来问他:“刚才……我吓到你了吗?”
岑深:“没有。”
桓乐暗自松了口气,迟疑了片刻,说:“我想你已经猜出来了,我在朱雀台当值。整个桓府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朱雀台,平儿执掌刑狱,我负责巡查。我抓过很多人、很多妖,虽当值不久,可若论起仇敌,却也不少。若那鬼宴之中真有人要暗害我,并不奇怪。”
语毕,桓乐小心翼翼地打探岑深的表情,生怕他对自己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他来到现代后感触很深,现代与大唐的法度相差很大,治安也全然不同。
他其实并不像岑深看到的那样天真善良。
岑深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拾起一片叶子放在掌心把玩,说:“无愧于心就好了。”
“是啊!”
桓乐眸光微亮,眼神总算恢复了一丝柔和,“世人对我桓府误解颇深,但我娘总说,无愧于心就好了。”
阿贵便在这时插话道:“朱雀台这个地方,我也略有耳闻。你们与大理寺似乎并不属于一个部门?”
桓乐点头,“凡是最终确认为与妖有关的案子,都会移交朱雀台。只是我们并不在明面上行走,职务挂的也是军职,与大理寺确实算不上是同一支。”
阿贵:“其实自从那天看过你的真身后,我就一直很好奇,塞外的呼伦王,跟桓府有什么关系?”
桓乐:“那是我外祖。”
“你爹是条纯种狗?”
“虽然这么说觉得怪怪的,但非要这么说的话——是。”
“那你爹可真厉害。”
“我就当你是在夸他吧。”
岑深听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自己却被排除在外。不过阿贵活了那么久,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也是正常的,至于那个呼伦王……是狼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