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就在一楼,几人走得很快。谢迟安被江阔牵着,脚步一点也不慢,边走边问:“我是什么病?”
他本以为自己的病是眼盲,又听见白不染那句“你怎么变成这样”,只是眼瞎应当不至于让白不染惊成那样。
虽然白不染确实挺容易一惊一乍。
江阔说:“白化病。”
谢迟安神情很平淡:“那我现在的样子应该不太好看。”
白发白眉,怎么听都像个老翁。
江阔侧首看他的脸庞:“不,很好看。”
好看的人怎样都好看。谢迟安纵然是生病,也有着无与伦比的病态美。身形纤弱的少年苍白如雪,越是脆弱易碎,越是惊心动魄。
但江阔宁愿不要他这份超然于世的美丽,只希望他健健康康。
江阔曾听说过,白化病患者不能见阳光,所以被善意的人们称为月亮。这个比喻,恰似少年。
“生白化病的人们被称为月亮。”
江阔对谢迟安说,“你跟月亮一样好看。”
皎皎如明月,灼灼入我心。
谢迟安哂笑:“你上一关还说我比月亮还好看的,现在怎么就成一样了?我果然是变丑了。”
江阔:“……”
安安的关注点为何总是如此清奇。
可他同时又有些愉悦。
安安会同他打趣了,安安还记住了他曾经说过的话。
或许连谢迟安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在一点一点地把江阔放到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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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急诊室已经到了,江阔推了一把轮椅出来:“我现在还不困,要不你先坐一坐?”
谢迟安拒绝:“我腿没断。”
江阔捏了捏他的手,有些自恋地想是不是安安舍不得放开他的手才这么说的。
谢迟安手指缩了缩,一句话也没说。
在下一次播报处方单地点前,他们就一直待在一楼。季青临没有闲着,拿了前台的纸笔刷刷写了几行字,把规则写下来给白不染看。
总不能让白不染从头到尾云里雾里。
事实上,白不染看完也仍然一头雾水:“好复杂的规则,我感觉我没看懂……”
季青临:“……”没救了,弃疗吧。
江阔拉着谢迟安走到白不染面前,意味深长道:“你怎么就是个聋子呢?”
江阔这句话说得很慢,白不染看懂了,深以为然道:“是啊,我怎么就成了聋子呢?我就想不明白了。”
谢迟安听不下去,提笔飞速写道:想不明白就对了,他意思是你该去补补脑子。
盲写的字迹也极为漂亮,赏心悦目。
白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