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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少年从十几岁到三十多岁的拐卖史。
十多年前,夏海还是一个有些懦弱,单纯敏感的少年,有一个离异带着两个孩子的单亲母亲,母亲是个事业型女强人,离婚后自己白手起家做起了一个知名服装品牌。
性格强势的母亲不喜欢性格太过纤细的夏海,比起夏海,她更喜欢的是继承了她强势性格的女儿,所以夏海在原生家庭里活的很压抑,从小到大听到最多的就是母亲和姐姐责备的声音。
他甚至不知道,他身上还有什么是对的,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连他的出生都是错的。
当他渐渐发现自己的性向异于常人的时候,他更加惶恐,怕这件事会引来母亲的彻底厌恶。
活的异常压抑的男孩子偷偷看了许许多多的爱情小说,他梦想着能够遇到一个保护他的白马王子,于是那个白马王子出现在了网上,那个各方面都契合他的梦想的男人终于吸引的他迫不及待地把想象中的爱情从网络奔向了现实。
并且他在没有跟那个男人商量的情况下和母亲公然出柜,被暴怒的母亲赶出了家门。
他义无反顾地奔向了情郎的怀抱。
可是却被情郎转头卖给了地下俱乐部抵债。
“我被程御卖给了地下俱乐部,那个俱乐部的老板就是翟云飞。”
时夕愣住。
他没想到,小海认识翟云飞的最初会是这样的,比自己和莫先生的开始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海勉强笑了笑,声音却有着越来越无法掩饰的颤抖,“我那时候还不相信自己被卖了,不愿意接客,一开始就用台灯砸了一个翟云飞的重要客户的脑袋。”
翟云飞注意到了这个满口都是可笑的爱情的有些单纯倔强的男孩子,突然就来了兴致想玩一个游戏,他要毁了男孩心里的爱,他要男孩看看,没有了自以为是的爱,他是不是比蝼蚁更可怜。
“他成功了,他无所不用其极的引诱我,各种攻势上阵,我很快失去了抵抗力对他动了心,可是他渐渐厌倦了这个爱情游戏,就又毫不留情地把我转手卖给了一个岛国同行。”
“我那时候真好骗,翟云飞随便对我好一点,我就不知不觉陷进去了,”小海自嘲地咧嘴笑了笑。
可是却无法克制地开始浑身颤抖,他微微哑着嗓子说,“被再次转手卖掉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比起其他俱乐部的男孩女孩,能被老板看上宠过其实也是幸运的一件事,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天高地厚没有珍惜,一直天真的想要平等的爱情,所以就被残忍的换了一个老板。”
“这次这个老板是个疯子,”小海痛苦地闭上眼睛,“他看到我犯倔不服管,一开始就找了十个男人来……后来我又被锁在他的俱乐部大厅里的玻璃柜福利区被当成福利被客人随便玩了半个月,我就彻底老实了。”
当你以为你已经到了地狱十九层的时候,永远还有更深的一层地狱在等着你。
十几年,连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他必须不停地说服自己把自己当成一件任人亵玩的物品,才能挺过那些非人的虐待。
“后来我结识了Andy,他给老板提议和我组cp拍片子给老板创收,我的日子才好过一点,然后就一拍好几年,拍出名了以后,身价倍增的我还被当成高价交际品被送给有钱有势的人把玩,有几次还被送给了翟云飞。”
“直到一年多以前岛国老板经营多年的势力突然倒塌,他要带着我们坐他的私人游轮逃到岛国去,混乱中Andy趁机带着我从船上跳海逃生。”
“Andy只偷到了一件救生衣,却把救生衣让给了我,他告诉我他从小在渔村长大,水性好,我信了,可是在我们快游到岸边的时候,他却不见了……”
累得昏迷了一段时间的小海睁开眼睛,他在大海上仓皇四顾,却再也看不到身旁依偎着的身影。
他悲痛欲绝地解开救生衣,任自己沉入海底,以为所有的苦难可以就此终止,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被奇迹般的被海浪冲回了岸边。
小海抬起手揉了揉脸,接着说,“再后来,就是在海边遇见了莫先生。”
他诉说完了自己短暂的一生,其中的惊涛骇浪和坎坷波折都被简单的一语带过,可是即使这样,时夕也能轻易地感觉到,那是怎样的一段残酷的过往。
记忆如浮光掠影,随着娓娓道来的诉说闪回过眼前,可对夏海来说,这场倾诉并没有什么治愈作用,只是让他觉得好像重新又走过了一遍那晦暗无望的时光,至今那些伤痛似乎仍然能在皮肤上鲜明的感觉出来。
他一闭上眼睛,似乎还能看到岛国老板那张长相阴柔却让他觉得异常可怕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