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天子车驾?”
时年不可置信道,“你不会还没折腾够,还想着暗杀李隆基吧?他已经很惨了,大哥你行行好,让他安安心心地走吧!”
“你觉得我不动手,他就能安心走了?”
时年卡住。
杨广唇畔含笑,眼神却透出股冷,“国都沦陷、山河倾颓,千秋伟业化为灰烬,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皇帝宠幸奸佞,你觉得如今满朝文武、六军将士心中怨气有几何?这一路不可能平顺。也许明天,或者后天,一定会出事。”
是了,他们这一路确实走得不顺。很快就出了那次震惊史册的哗变。
就在马嵬驿。
“你既然知道,何必还去……”
“我自然有我的目的,你是陪我呢,还是不陪?”
时年很纠结,她肯定是不可能和杨广分开的,但她也实在担心他再做出点什么。聂城说了,不能让杨广造成什么不可逆的后果,现在他已经搞了太多事情,她是真的怕了。
“玉郎既然要去,我们自当相陪。年年,别想了,我们跟玉郎走。”
聂城这么说了,时年立刻放弃思考,反正他是队长,真出了事有他担着,她乐得轻松。
她一副乖乖听从的模样,看得杨广眉头一跳。
这个男人他记得,当初在平康坊时就和她在一起,她说是她的跟班,但他知道这纯粹是瞎扯。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她看起来很信任,也很依赖他……
随从恰好牵来几匹马,时年一看脸色就白了,“干、干什么?”
“要追天子车驾,难道用走的吗?当然是骑马了。”
聂城说。
“没有马车吗?一定要骑这个?你们去搞个马车来好不好!”
“没有,您受点累跟我一起骑吧。放心我骑马很稳的。”
“骗鬼吧!你上次就差点把我颠个半死!我不相信你了!”
时年很悲愤。8012了,她连砍头都逃过了,为什么还是逃不过骑马?!
聂城要强行抓她上马,时年抵死不从,正纠缠个没完,另一只手却抓住了她,轻轻一拽,就把人抢了过去。
时年愕然抬头,杨广问:“你不会骑马?”
“……啊。”
“一点也不会?”
“可能……会一点点。”
她用大拇指和食指笔出一点点,杨广想了想,说:“那你和我骑同一匹吧。”
时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到了马上,然后男人翻身一跃,坐到她身后,“好了,走吧。”
一直到骏马奔驰在朱雀大街上,时年还没想明白,她是不想和聂城骑一匹马,但她也不想和杨广一起啊?她就不想骑马,他横插一脚有什么意义吗?
不过想这些也晚了,好在杨广的骑术似乎比聂城好一些,马骑得很稳,她也就不折腾了。
很快,众人到了城门附近,这里百姓更多,全部争先恐后往外逃。虽有戍守的士兵,却也形同虚设,没人查验过所文书,反而满脸忧心忡忡,一副也很想逃的架势。
想到马上就要离开,时年心情有点复杂。其实这一天她的心情都很低落,之前还勉强忍着,此刻看到抢着逃离的百姓,终于忍不住了。
这里是长安城,是当今世上最繁华的城池,她还记得初到长安那天,自己是怎样被这里的物阜民丰、歌舞升平所打动。百姓们在这里安居乐业,祖祖辈辈守着同一个家园,以为会永远这样安宁地生活下去。
但这一切都毁于战火。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