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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的晚上多冷啊,人冻上一夜可不是开玩笑的。
田二叔的儿子赶紧去找支书,这个点上头,大队长田有福不一定起来了,支书宋大贵岁数大了觉少,肯定是起来了。
宋大贵来的时候,老狗还在打谷场上。
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没人敢去碰,生怕这人是已经死了。
宋大贵抽着烟袋:“怂货!”
他岁数大,不怕这个。上去就先摸鼻息。
感觉到这人虽然冻得哇哇凉,但鼻息还挺均匀,宋大贵就晓得没啥事了。
随手指了两个年轻娃抬着老狗,宋大贵指着办公室:“抬进去。”
后生仔脑子没转过来,直嚷嚷:“给他弄回家不就成了,还往办公室抬啥。”
大队的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宋大贵和田有福都不是那种爱搞形式的人,所以干脆把划的办公室隔了前后。
后头两间是办公室和仓库,前头几间大的就干脆弄成大的会议室。
这样,有时候单独找大队上的一些群体谈话或者有些人家想借个板正地方办个酒席或者待客,都能借给大家。
别的大队都没有这种优待,就第七大队有,大家也服气这个安排。
这会儿听着要把臭了吧唧的老光棍抬进去,年轻人就不乐意了,那是大队的会议室吗?那是大家的会议室!
这人进去要是吐了咋办?
宋大贵抽了就近的小年轻一烟袋:“你没见他浑身都是酒气啊!”
这会儿送回去,他一个老光棍没人管,再出什么事就说不清了。
宋大贵有自己的标准,他是支书,他不管还好,管了就得管到底,得让人活蹦乱跳的出去。
再者……
“他有那个钱买酒吗?”
老狗一直都是大队上最穷的那批,他身上就没多过五毛钱。
这冷不丁的就买酒喝到醉,宋大贵忍不住就多想了。
现在粮食金贵,酒太费粮食,城里人买酒靠定额,乡下人大多都是喝黄酒,老乡家里自己酿。
可刚才宋大贵闻着这味儿,明显就是高浓度的酒,黄酒到不了那么浓的。
把老狗扛到会议室,拼了两块木板把人放上,宋大贵上上下下的翻老狗的兜,终于在这货的兜里翻到了一个玻璃瓶。
“草!这货喝的是办公室的医用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