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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口红黏糊糊地贴在唇周确实很难受……
青森萤接过湿巾,擦拭着晕掉的口红,她一边感激波本的细心和体贴,一边对着那边的琴酒说道:“因为那个时候有人在看着,所以我们就接吻了。”
少女正在陈述事实,用的还是求夸奖的语气,琴酒几乎可以猜到她的想法:看,大哥,我照你说的那样,为任务牺牲了哟,我是不是超棒!
就和以往每次有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进步,这家伙就会蹭过来一样,琴酒几乎可以想见她现在脸上骄傲的小表情,看见她灿烂的笑脸,如果他在她面前,这小鬼一定会抱着他的小腿赖在他身上,索求他的奖励。
“呵。”
在心里嫉妒的火焰冒出来的那一刻,琴酒就知道她对自己的影响程度远比预料得还要深刻。
没有绝对理性的人类,若是没有感情,这个人也就不能称之为‘人’,所以琴酒会有爱好,会有习惯,会有厌恶,自然也会有感情。
只要在感性的筹码一点点加重,压倒理性的天平之前,将那一头的全部东西全部摧毁,自然也就失去了博弈的资格。
想到这里,琴酒决定彻底打消她的幻想,并且摧毁她心中那种可笑的依赖和雏鸟情节:“你不必回来了。”
青森萤一愣。
不必回去了……“是什么意思?”
“你的能力只能做这种低级幼稚的任务,就像是地上挣扎的小爬虫。”男人的声音冷漠而又尖锐:“经过几个月的训练,我已经确认了你是个彻底的无用之人,一个累赘。”
哪怕被那位先生训斥也没所谓了。一次工作失败也没什么,比起让自己拥有一个弱点,琴酒宁愿在那位先生那边当一次能力稍显不足的人。
按下挂断按钮之前,他隐隐听见一声哭泣,就像是被抛弃的小兽可怜的呜咽,她哽咽着叫他:“Gin……”
男人手指停顿了一下,然后
迅速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卡抽出来丢进了壁炉里。
小小的薄片在里面燃烧着,壁炉的火烧得很旺,十分温暖,就像这几个月一直在有人等他回家而亮着的、橙黄的落地灯。
琴酒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丢进去,冷静地看着,看着总是被她抱在怀里的这件衣服被火苗吞噬,就像这几个月的时光一样,和那张电话卡一同烧成灰烬。
而另外一边的日本,少女坐在海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波本看着她哭成这样,心里感觉有些好笑。
都进组织这么久了,也跟在琴酒那个家伙身边这么长时间,再怎么样也不该还保持着这种高中生少女的样子吧?
“这位小姐,你已经哭了整整四十分钟了。”想到这家伙可能是个未成年,身为降谷零的那部分还是叫他把手里的啤酒收了回去。
“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再这样哭下去,我待会可能就会被警察带走了。”
“……”青森萤抱着自己的小背包,乖乖止住了哭声,委屈极了:“早知道就不来这里了。”
去当侦探,读警察学校,再怎么难,也比遇见性格有缺陷的BOSS好。
这家伙刚刚哭着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通过她的话,波本已经差不多摸清楚了这家伙的底细。
从来没杀过人做过坏事,只是因为家里的安排,才被塞进了这个组织。
降谷零的思考方式和琴酒天差地别,在他的观念里,罪犯和黑手党们并不会给自己的孩子传达“听话”、“善良”、“好孩子”之类的观念,而她的言行举止很显然是被一个极其善良正直的人教导出来的,这让她话里的可信程度上升了许多。
即使她的话还不能完全相信,但好歹可以稍微放松一些。
波本仰头喝了一口酒,语气轻松地说道:“对琴酒而言,搭档并不意味着什么,被他亲自处决的搭档,光是据我所知就有三个。”
即使死去的人里有他的同僚,降谷零的脸上也保持着惬意而又放松的笑:“你已经算得上是比较好的结果了。”
听见波本这么说,青森萤愣了一会,又把自己抱起来:“我还以为搭档是很厉害的羁绊……”
“要看人的吧?”波本修长的手指抓着啤酒罐,香水被海风吹过来,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可口极了。
他说:“和你一样,我认为搭档是十分重要的羁绊。对我而言,那是唯一可以放心交付后背的存在。”
“那你的搭档肯定很厉害吧。”少女带着一点点羡慕的口吻,波本这么体贴,哪怕对待她这个废材也这么尊重,做他的搭档一定非常安心。
意识到这句话里羡慕的成分太明显,少女红着脸看过来,低头看向他手里的酒,转移话题:“我可以喝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