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贵都行,钱不是问题,只要我儿子能尽快好起来。”
有了这句话托底,神婆很快进入她的请神模式,在法坛上念咒抛符,手舞足蹈……
屋里的人又是一声惨叫,语无伦次地喊:“爹啊,娘喂,老天爷哦,好疼啊……”
喊得外头二老心急如焚,恨不得以身代之,却又不敢贸然进屋安抚儿子,怕触怒了那位作祟的孽障,伤及独子性命。
贞白盯入屋内,目光落在男人腿脚上,有一团隐约可见的黑气萦绕:“此人双足缠煞气,的确有阴灵作祟。”
李怀信也看出了来:“这阴灵有点儿意思,专门折腾别人脚,什么癖好?!”
那坑蒙拐骗的神婆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贞白觉得没必要夜半站在房顶上看人跳大神:“速速解决了吧。”
神婆拿着剑,一指苍穹,大喝:“有请仙尊下凡,急急如律令!”
所有人仰起头颅,就看见贞白和李怀信从天而降,尔等凡人们不可思议睁大眼,口中惊叹不绝,神了,居然真有仙尊下凡。
神婆还在演,警觉出了异状,然后她左右瞄见众人的反应,转过身,同样大吃一惊。
贞白和李怀信绕过神婆,也不废话,朝男人的双足掷出两道镇煞符。
男人忽觉脚上一松,惨嚎声戛然而止,他试着动了动双脚,嘶了一声,估计是之前伤着了,但是那股禁锢着勒紧地痛觉骤然消失:“诶,诶,诶,好像好多了。”
闻言,围观的老爷子战战兢兢走进来,小心翼翼地问:“还疼吗?”
男人也觉得实在神奇:“不疼了。”
老爷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李怀信二人身前:“上仙呐,果然是仙尊下凡呐。”
作势就要跪地叩首:“多谢二位上仙相救,救我儿于火海!”
李怀信被他一嗓子嚷得措手不及。
因为方才允诺过神婆,既然真有上仙下凡,老爷子生怕怠慢,忙差遣身旁的夫人:“赶紧去取银子来,不,到账房拿金子,给二位仙尊上供。”
李怀信觉得这老头跑偏了:“上什么供,我们也不是仙尊,称呼道长即可。”
老爷子愣了一下:“刚才二位上仙,明明是……”他指了指上头:“从天上来。”
李怀信还没来得及说话,贞白就老老实实地交代了:“我们从房顶上来。”
李怀信:“……”
众人:“……”
虽然她说的是事实,但李怀信还是觉得有损颜面,毕竟夜行屋檐,翻墙入室都不算有脸面的事,偏偏有人还说得一本正经:“我们听见惨叫声,才过来一探究竟。”
老爷子将信将疑,扭头去看立于门外的神婆:“你们,不是被神婆,请来的么?”
贞□□简道:“不是。”
神婆端着玄机,怕露馅儿,忙为自己解释:“我请神的法事才做到一半,就被这二位年轻人打断了。”
李怀信挑眉:“怪我咯?”
“不敢。”
神婆干了一辈子装神弄鬼的行当,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这俩小辈来头不小,就那从天而降的落地姿势,缥缈出尘,赛天外飞仙,若换作自己这把老骨头,肯定是要摔得粉身碎骨的。况且他们仅凭两道符就治住了痛脚,定是有两把刷子傍身。神婆几度衡量,是不能得罪的人,遂谦虚吹捧道:“一看二位,也是后起之秀,我老婆子岁数大了,想要收服邪祟,已是力有不逮,既然二位闻声而至,见此地有妖邪作乱,必不会袖手旁观。”
倒算识相,李怀信也不戳穿她,皮笑:“岁数大了,还是别上蹿下跳的好,当心邪祟没收服,自己闪了腰。”
这小子目中无人又年少轻狂,话里话外尽是反讽,神婆毕竟受乡民敬重,听完脸上自然挂不住,但又不敢硬碰硬,只得忍气吞声:“小道友说的是。”
李怀信并不打算跟这个招摇撞骗的神婆过不去,转身面朝男子,道:“你把鞋脱了。”
男子盯着脚上两道符,犹豫:“脱鞋的话会把符也撕掉了,万一再疼起来……”
“已经退了煞,撕掉就不会再疼。”
男子这才安心,躬身去脱鞋。
贞白问:“疼了多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