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没有性命之忧就好。”掌门也咳了几声,三日之间,似是苍老了许多。
“那孩子果真不是常人。才金丹后期,居然能……”柳寻芹顿住,“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大乘修士,倘若可以,一举击穿雷劫不至于如卿舟雪这般艰难。”掌门道,“只是可惜,并不可以。”
“相比于她,我们都是法则之内的存在,再怎么心有不甘,再如何力大无穷,也无法向天道举刃,所有的进攻都不会有效用,只能在九重雷劫之下等待宣判。”
“罢了。”柳寻芹叹了口气,“横竖她现在也已经不是金丹后期了。”
“她此次渡劫凶险,元婴结得可顺利?”
“不是。金丹已碎,元婴未成。”
掌门顿时愣住,他将这个几个字念了几遍,又沉默半晌,“世事无常,索性命大,留得青山在就好。”
*
卿舟雪待在云舒尘身旁,守了她几天几夜,但是师尊一点清醒的迹象也无。
她用手帕沾着一点水,染湿她的唇。
云舒尘睡容不甚安稳,似乎是在梦着什么。如是能梦着点什么也好,至少不像白日那般了无生气地躺在此处,如此安静的师尊总是让卿舟雪心神不宁,唯恐她就此抛下她离去。
第五日时。
卿舟雪正半阖着眼睛,靠在她床边,一只手握着云舒尘的手。她忽然感觉自己手中的力道有所紧缩,猛然抬眼看去,却再次落入失望。
师尊并未清醒。
但她眼角缓缓滑下来泪水,自此一行连着一行,如串了线的珠子,从未断过。
这是梦到了什么?
卿舟雪想,约莫又是一些她不知晓的陈年往事。
卿舟雪自打学会哭出来以后,才知道这种感觉很是难受。鼻尖心口哪哪都是酸的,而眼眶则是一片焦灼的滚热。
她擦去云舒尘的眼泪,结果却越擦越多。
第八日的曙光微明,天朗气清。卿舟雪向外望去,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初春。
白雪之下,绿意将生。
百姓都说春日复苏。卿舟雪心中揪起这个盼头,眼巴巴地等着。直到外面的藤萝都长得快要伸进屋内时,云舒尘再次动弹了一下。
她的眼睫骤然下压,而后轻轻抬起,一只手在身下摸了摸,又很快被人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