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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的直觉系选手,偏偏在这种时候摆出了靠谱成年人的威严。
“当然是去提前了解一下我明天的对手啊。”胡桃随手把他往房间里推了推,“俗话说得好,有备无患,璃月人从不打没准备的仗。”
“你……”松田阵平还想说些什么,胡桃就已经先他一步拍上了房门。
今晚的后半夜是她留给他与孩子们相处的时间,织田作之助也已经告诉了她Miic的据点所在地。那是一张手绘的地图,上面有一道狰狞的缺口,像是被匕首贯穿所留下来的痕迹。纸面上是一处有些偏远的山岳地带,中间用红色的颜料涂抹了一个叉,一旁潦草地写着“幽灵的墓地”这行字。既然她注定没办法睡个好觉了,不如去提前踩个点见识一下所谓的“幽灵的墓地”,顺便给Miic找点麻烦。
Miic的成员是一群向往死亡的人,他们自称幽灵,希望通过让真正的敌人杀死他们来获得臆想中的救赎。胡桃其实是不太能够理解这群人的想法的,为了能够让自己死得舒心就去强迫别人做他不想做的事,实在有些过于恶劣了。
说是幽灵,人都还好端端地活着,怎么就那么具有幻想力地把自己想象成幽灵呢?这让真正的幽灵们很难办啊。
她尊重每个人对自己生命的态度,但绝不认同Miic这样轻视他人的生命来告慰自己的生命的行为。
她推开往生堂的大门,几乎要溶解在夜色中的少年静静地在门前站立着。细瘦的少年依旧披着那件黑色西装,遮住眼睛的绷带顺着脑袋的轮廓向上缠绕,藏进蓬松的卷发里。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暗沉,就像是厌倦了这世间的一切。
胡桃一眼就认出了他是之前那个没理她就直接跑掉的少年,他这次来又是想做什么?砸场子吗?
“晚上好。”这一次,少年终于说话了,“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太宰,港口黑手党的太宰治。”
……听上去有那么一点耳熟,但完全想不起来。
“我是——”
“嘘。”胡桃正要开口,太宰治弯下腰来,轻轻地将食指竖在她的唇前止住了话头,“我知道的,胡桃小姐,我是在等你哦。”
“噫……等我?”胡桃皱着眉把他的手拍开,“瞧你这模样,嗯……虽说看上去不太精神,但还是挺有活力的,想必是为了些工作之外的事情来找我的,对吧?”
“胡堂主的作风还真是像传闻中一样有意思啊。”他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来,“你是想去找Miic吧?”
坏了,这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
信息差这玩意有时候就真是要人命,和这些可恶的聪明人讲话烦就烦在这里。横滨的聪明人比东京的那几位还要再邪乎一点,就像是他们一个个的都能看见过去预见未来一样。
聪明人和直觉系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胡桃自认有个不错的脑子,应付这群人都有些乏力。
她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询问:“你想要做些什么?”
“作为‘幽灵军团’的首领,为了让织田作放下不杀人的理念而杀死了孩子们。”他低着头说,额前的长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简单地推测一下吧——织田作会去找他复仇,与Miic相互厮杀。他们是势均力敌的,争斗会持续下去,直到他们中的一方死亡,又或是最后随着两声重合的枪响,同归于尽。”
“势均力敌”?为什么Miic的首领认定了织田作之助是他的对手?比织田作之助强的强者大有人在,作为一名不再杀人的杀手,他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对方如此设计的地方?
如果没有Miic横插的这一脚,他本该有着像每一个普通人那样平凡而温馨的生活,最大的烦恼是今天究竟要吃些什么和怎样说服自己家想要加入黑手党的孩子放弃这个不太妥当的梦想。他会在孩子们都长大独立后辞掉这份黑手党的工作,真正地扔下手中的枪,在一间能看到海的房间内的书桌边,提起笔写下属于他的故事。
这一切看似唾手可得的美好毁灭在爆炸发生的瞬间。
似乎是从她的表情上读出了这些疑问,太宰治再次开口了:“他们都有着相似的异能力,能够预知短暂的未来。”
预知这件事在提瓦特大陆上并不少见,还有占星术士这种职业的存在。旅行者认识一位名叫莫娜的占星术士,胡桃也曾看过她刊登在《蒸汽鸟报》的《星座相谈》专栏上的文章,对于那些有些艰难晦涩的探讨也有所感悟。
“就是因为这个理由?那岂不是每一位会占卜的占星术士,都会是他命中注定的对手。”胡桃问,“我听过一位占星术士对命运的描述,她认为占卜就是把既定的命运准确地展示出来,而命运是不可违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