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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秋蕊撑着一把黑伞站在夏英博墓碑前,除了伞之外什么都没拿,面无表情,单手背在腰后握成了拳。伞上压着一层雪,看起来积得有一会儿了。
片刻后,陆秋蕊抬起头看过来,并不怎么意外的样子。
“来都来了,就过来吧。”
她的语气也听不出什么喜怒。
夏星眠心里咯噔一下。
但她也别无选择,只得走了过去。
好一阵沉默。
夏星眠先开了口,轻声问:“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不是特别恨我爸么?”
良久,陆秋蕊才答:“我父亲也葬在这里。”
夏星眠只知道陆秋蕊和她家有仇,至于到底是什么宿仇,陆秋蕊从来不说。难得的,她主动提起她父亲。
这时候的陆秋蕊看起来也比往常少了许多锐利,那双眼睛有些失焦,像浸在了回忆里。
夏星眠濡了濡嘴唇,说:“不论以前发生过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陆秋蕊轻笑一声,“过去?过不去的。如果你是我,你就会明白,有些执念已经成活下去的支柱了。就算知道有另一条路可以走,也没法变道的。”
夏星眠:“你不止是在为难我,你在为难你自己。”
陆秋蕊没有继续和她沿这个话题说下去。
半晌,陆秋蕊收回目光,看向夏星眠,“最近钱够花么?”她问。
夏星眠淡淡地说:“够……”
陆秋蕊:“以后每个月多给你一万。”
“……”夏星眠皱起眉,“陆秋蕊,你是不是人格分裂啊?”
也不怪她这么想,这人一边跟她切割着关系,一边又给她加码塞钱。
除了人格分裂,她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陆秋蕊的表情一僵,咬着牙,看夏星眠的目光又多了熟悉的一抹轻蔑。
她冷笑:“你最好不要在我可怜你的时候挑衅我。把你的倔骨头收一收,对你没坏处。”
夏星眠面无表情道:“我不需要你可怜,更不需要你教我做人。”
陆秋蕊捏紧了拳头,很显然她不想在这种地方发火,强忍下那股怒气,低声不耐烦地吼:“滚!”
夏星眠也不想在这里和她纠缠下去,虽然祭品还没来得及摆上父亲的墓前,也拎着它们转身离开了。
先去山腰的便利店等两个小时,等陆秋蕊走了她再过来好了。
软饭硬吃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寄人篱下就该温顺一点,夏星眠懂这个道理。但她骨子里的傲只允许她低着头,不允许她彻底跪下。
找到便利店,她随便买了点吃的和热水,找了个角落坐着消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