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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开始了。
琴后的人轻微地皱着眉,目光明明是盯着琴键,眼底却铺着凝望爱人似的碎光。
从第一个音符开始,她敲下的每一指都蕴着除技法外更动人的情感。
饱满,激昂。如果这首曲是一篇文章,她无疑给了它最好的修辞,标点,与抑扬顿挫。
如果是诗,她把它碾碎了,碎成诗人的杜鹃啼血。
如果是画,她把血用作成了颜料。
一曲终了,夏怀梦满脸是泪。
她注意力都在夏星眠那双微垂的眼睛里,没有花太多精力去仔细听曲子本身。但从观众拼命鼓掌的反应来看,夏星眠弹得登峰造极。
无论琴技还是感情,都登峰造极。
“给……”
身边的陌生女人忽然递过来一张纸巾。
夏怀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哭得很惨,忙接下,说了声「谢谢」。
“都拿着吧。”那人把手里的纸巾整包都给了她,“你擦完了可以塞到包装纸里,再放进口袋,就不会弄脏衣服了。”
听了这话,夏怀梦不禁抬头看向身边的女人。
好温柔的一个人。
声音柔软,眉眼也柔软。耳朵,下巴,颌骨,都是挑不出一点点锋利的温润。
舞台上在挪动乐器,有短暂的中场休息。
“她弹得很好对不对?”女人和她闲聊,“不止你一个人听哭了。”
夏怀梦摇头:“我不是因为那个……只是……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
女人:“伤心事?”
夏怀梦:“算是吧。想起了一个故人。明明现在应该很高兴地过去找她,可是真正到了可以见她的时候,又有点不敢了。”
女人轻轻地笑了一声。
夏怀梦:“怎么?”
女人:“我的情况,和你也差不多。”
“还是要勇敢一点啊。”
夏怀梦感叹。
“有些事儿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会如何呢?”
“试错了该怎么办?”
那人问。
“错了,可以补救。错过了,可就真的要后悔一生了。”
女人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