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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医生一琢磨,目前也没辙了,总比这么一路被人参观强,就爬上了米晞晖的背。米晞晖背他不成问题,他站起来,淡淡道:“注意那里不要顶着我。”麦医生恼羞成怒:“不可能!”米晞晖感觉了一下:“嗯。想也没那么大。”
麦医生抽搐了。
宝宝在一边伸出小手拉着麦医生的裤子,欢快地唱:“硌鸡硌鸡硌鸡~硌鸡,我们爱你~”
宝宝最近在看《一休。》,不要不纯洁。
到了骨科,骨科穆大夫大巴掌一拍咔嚓一下,麦医生终于能直起腰来。穆大夫给麦医生开了几支活血化瘀的药膏,一面写一面说:“老麦啊!这么大把年纪了咋还这不自重呢?早跟你说了,上了年纪就要注意腰,不要一腚落椅子里就不动弹了,偶尔也要做做广播体操……”穆大夫絮叨个没完,米晞晖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宝宝咯儿咯儿直笑。麦医生柔弱地趴在床上,用枕头把脸埋着。
穆大夫终于看到身边还竖着根桩子。他惊奇道:“你是麦医生家属?”
米晞晖略略思考:“目前不是。”
穆大夫哦了一声,把单子递给麦医生:“那你只好自己去交钱开药了。”
麦医生拿着处方,总觉得哪里别扭。哪里呢。
米晞晖把宝宝抱起来。宝宝伸出小手揪揪麦医生的耳朵:“麦麦~你跟我回家吧~”
麦医生一愣,宝宝继续揪他的耳朵:“麦麦最可爱了,我想把麦麦带回家~”
麦医生囧着脸看米晞晖,这台词儿应该是自己的吧?是吧是吧?这小子是咋养出这么天才的娃娃来的???
米晞晖一脸镇静,对着麦医生点点头,然后抱着宝宝离开。临走宝宝伏在米晞晖肩上,用小手指拉拉下眼皮,做了个鬼脸儿。
麦医生略略休息,扶着老腰一瘸一拐回办公室去了。
工作关系,他的病人职业有些挺特殊。老实说麦医生其实挺可怜这些女孩。年纪轻轻的。性病不少根本不能去根,有复发的危险。或者侵蚀着脏器,让她们过早衰竭。不孕不育,要不然就遗传给自己的孩子。
今天麦医生却看了一个孕妇。孩子刚刚成型,小腹凸现出来。她却是来检查性病的。是她的丈夫传染给她,大概是头两个月无法做,于是去嫖,嫖了一身脏病回来再传染她。无法确定病毒有没有透过胎盘感染到胎儿,得到妇科抽羊水化验。那个女人哭的声嘶力竭,孩子够呛保得住。她走了好久麦医生满脑子都是她的哭声。他捏着鼻梁,突然想砸东西。
其实麦医生有严重的洁癖。每天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消毒自己,疯狂地清洗。接过重症患者之后白大褂立即焚烧,从感染科借来消毒药剂到处喷。有时他恨不得喝掉一瓶漂白剂,把自己从里到外清洗一番。这是个疯狂的想法,可他控制不住。
当初选择这里只是因为这里事关人类最羞耻的私密。欲望带来的肮脏的结果。发炎,溃烂,化脓,肿胀,麦医生检查病人的时候心里在大笑,你知不知道,你所信赖的,正在给你治疗的医生本来的目的,就是要看你们痛苦。
麦医生把这称之为欣赏。欣赏一些活该得到的报应。
他想起少年时一次忘了拿课本,半道回家,正撞见自己的母亲在偷情。那个陌生男人黝黑的玩意儿正插在他母亲的阴道里。他冲到卫生间吐得天昏地暗,差一点脱水。
他认为这是一件羞耻的事。耻辱到了顶点,可以给人快感。真有意思,他想。
他搜集那些病灶。各种各样烂香蕉一样的生殖器图片,一共用了两天时间,编成一个大本子。这两天他什么也没吃。拿去吓唬清和,把清和恶心得脸都白了。他笑得前仰后合,这个家伙让他憎恨。总是一脸阳光健康的模样,更恶心人不是么。
麦医生把办公室门关上,突然一脚蹬在桌子上。桌子闷响一声往后一退,又在地面上划出一下尖锐的声响。
圆珠笔在桌面上缓缓滚着,滑下书页,掉在地上。
一只相框倒了。从麦威这个角度看来,是个奇特的形状。麦医生嘿嘿笑起来,指着暗黄色相片里的男人喃喃自语,说到底,狗屁虚怀若谷。你也就一窝囊男人罢了。
下班时间麦医生准点换了衣服,和漂亮的年轻护士们打招呼,儒雅斯文,彬彬有礼。讨女人喜欢,又很矜持。根据最新的行情估价,麦医生是院里排名第三的黄金王老五。竞争激烈。
往外走看到几个小孩。一个一个小小的,被家长牵在手里,走路一颠一颠,扑闪着眼睛,看什么都好奇。他冲着孩子笑笑,他喜欢小孩子,极喜欢。
很久之前他问罗靖和,你知道为什么说幼儿都是最纯洁无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