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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家,还没进门,便听到夏樟和人说笑的声音,夏婆婆推开门,夏桐见是李聪,一愣,问他:“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这有什么难的?我不会问呀?你这么大的名气,一打听,有的是人告诉我。”
夏家在罗家湾的确名气大,不光罗家湾,在整个曲江镇,夏家三代人,都曾是茶余饭后人们咀嚼的闲话中心。
“谁问你这个,我是说,你来我家有什么事情吗?”
“你弟弟说你有急事,我过来看看还不行呀?万一,我能帮上你呢。”
“小屁孩,你好好在家复习,就是帮我了,不然,我还真愧对你妈妈给我的那个工资。”
夏桐还真是担心这一个假期,李聪的成绩上不去,大家在一个镇子上,抬头不见低头见,传了出去,夏桐难免有骗钱的嫌疑。
“小瞧了人了不是,我可告诉你,我老爸是医院的院长,你家里人以后有个什么毛病,找我爸不就好使了吗?”李聪一脸兴头地说。
“呸,乌鸦嘴,说什么不好,非要咒人生病。”夏桐瞪了他一眼。
李聪见自己说错了话,明明是一番好意的,觉得有些委屈,倒是罗水莲一看他变脸变得这么快,觉得好笑,摸了摸他的头,“还真是个好孩子,不过,以后记住不许乱讲人生病了。”
“嗯,婆婆,我记住了。”
“今天的作业写了吗?”夏桐每次离开时,会给他布置些复习作业。
“姐,我帮他看过了,改过了。”夏樟手里正拿着李聪的作业本。
“我去做晚饭了,你们三个说吧,郭护士的儿子,你也留下来吃晚饭吧。”罗水莲喝了口凉茶,便要进厨房。
“婆婆,我叫李聪,我先回家了,我妈还在家等着我呢,下次吧,下次跟我妈说好了,我再留下来吃饭。”
这孩子,听着还蛮懂礼貌的,跟那日夏桐见的仿佛不是同一个人。李聪说完就接过夏樟手里的本子,去推了院子里的自行车就要走,夏桐只得送了他出门。
晚上吃饭时,罗水莲突然说:“桐桐,一会吃完饭,陪你和小樟去一趟你舅公家。你回来还没去看过他,明天他家要割稻,你送两个西瓜去。”
罗水莲的哥哥,也就是夏桐的老舅公罗柏祥,住在村子的老房里,两个儿子,一个镇里开饭店,也就是接手的夏桐父亲的那个饭店,还有一个,在广东打工,三个女儿,也都嫁了出去,不过,都在外头打工。只剩了两个老人,带着一个孙子孙女,在家种着几亩地,日子,也不清闲。
夏家没有水田,自然没有种水稻,每年都是从村民手里直接买些稻谷,还会从那些不喂猪的人家手里买谷糠,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好,我帮你浇完水再去,也来得及。”夏桐答应了。
这罗柏祥,对自己妹子,并不是很亲近,夏桐对他们,感情不深。很小的时候,夏桐便听老舅母跟别人说,说罗水莲是个命硬的人,身边的亲人才会一个个地离开她。
大概罗水莲也有自知之明,没有什么大事,一般不会往他们跟前凑合,不过,每年他们请人割稻子,都会打发夏桐和夏樟送两个西瓜过去。
吃过晚饭,夏樟帮着拣拾碗筷,夏桐跟着婆婆去挑水浇菜,两人忙了半个多小时,太阳快下山,总算干完了,再把河里的鸭鹅赶回家,这一天的活才算做完。
夏桐和夏樟一人抱个西瓜,夏家离老村子原本有一段距离,不过,这几年,都盖了楼房,便接上了一排,倒是蛮整齐。两人从别人家门前过,有几家正端着碗,凑在门前吃饭闲聊,见了夏桐,笑着问:“阿桐,听说你考上了北京的大学,啧啧,从小大家都夸你会念书,还真没白夸。你们是去看你老舅公吗?让你老舅公给你送一份大礼,你可是你们家第一个大学生。”
“那有什么用,阿桐姓夏,不姓罗,人家呀,是沾了那个大学生爷爷的光,跟老罗家没关系。”旁边有一人笑道。
“那倒也是,当年要不是你阿婆死活拽着不让你爸爸去念大学,你爸爸保准也是个大学生了,兴许呀,还就不会走了。这人呀,不能跟命争,怕孩子离开自己,千算万算的,没想到还是离开了。”
“可不,一晃我们阿桐也要上大学,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呀。没想到现在你婆婆可是想通了,舍得让你走这么远。”
这七嘴八舌的,夏桐也不知回答哪一个,每次夏桐进了村子,村子里的人都要说一番相似的话,夏桐已经习惯了。
夏桐记得五六岁的时候,爸爸抱着自己,教自己认字,说:“我们桐桐一定要念大学,爸爸要挣多多的钱,等我们念大学时,爸爸买个小轿车,开着车送我们桐桐去念大学,爸爸到时,一定好好看看大学的校园,是个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