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凝疑惑:“哪里硌了?”虽然胸平,但是靠着还挺舒服的。
秋拒霜咬牙切齿:“闭嘴,睡觉。”
“小气。”殷凝小小声控诉,扒拉开她的衣领去贴蹭她的颈部,一点热源都不放过。
温和的灵力溢满整个被窝,暖融融的,殷凝舒服地轻哼出声,但凭借以前当龙傲天的经验,她发觉这些灵力似乎是在压制些什么。
秋拒霜一直僵着,却并不反抗,像个直挺挺的抱枕。
隔日醒来雨还未停,怀里那么大一只的秋拒霜已经下床离开了,殷凝缩在被窝里,原本还暖洋洋的,但随着人形热源秋拒霜的离开,不多时又冷了起来。
门窗禁闭,床帐也是里三重外三重,但仍然阻挡不了湿寒雨汽顺着缝隙钻进来,勾动她骨髓里的寒疾。
就在殷凝想抱着被子去洗热水澡的时候,秋拒霜端着红玉托盘推门而入,又很快关紧了门。
殷凝从被窝里探头一看,托盘上放了一碟胭脂一样艳丽的朱砂,旁边搁着玉柄画笔。
“宫司大人,”殷凝弱弱道,“我现在画不了画。”寒疾,手指不可屈伸也。
“没让你画,你现在手颤得简直是浪费我的纸。”秋拒霜随意在床榻旁坐下,放下托盘拿了一个毛绒外罩的汤婆子塞进她的被窝里。
殷凝伸手抱住,没有那么冷了,但没有秋拒霜身上灵流不断运转来得暖和,所以她卷着被子往床榻边缘挪蹭。
而秋拒霜用灵力划开了自己的指尖,鲜艳血色滴落在那碗丹砂里,足足兑了一小碗,丹砂里面的橘色花瓣浮上来,越浸颜色越淡,最终呈现一种晶莹的透明。
血腥味被一阵清幽异香压制,这一幕极艳,殷凝回过神来有些不解道:“宫司大人…”
“朱雀砂,留曦花,加上我的血,可以慢慢治愈你的寒疾。”秋拒霜简单解释,卷袖拿了画笔浸了那一碟红色,抬眼对她道,“手。”
殷凝应声将手伸过去,她也才来得及看看自己的手,细痩苍白,指盖上覆了一层薄薄银霜。
秋拒霜隔着一方软帕托起她的手,另一手拿了画笔轻缓勾画,在她手背上绘了流丽纹样,枫叶与红莲,艳丽如刺青,张扬如某种标记。
殷凝是个实用主义者,她只觉得随着这几笔落下,手上就暖了起来,指盖上霜色褪却,呈现一种琉璃般的色泽。
艳丽流纹婉转至玲珑皓腕,秋拒霜刚想就此停笔,怕冷的殷凝卷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手臂,道:“别停,一直往上画。”
手背上传来的温暖太美妙,像是在冰天雪地里苦行已久终于找到一簇篝火。如果秋拒霜不介意,殷凝甚至想全身都画上。
艳红笔锋一颤,秋拒霜蝶翼一般的眼睫往上轻掀,弯唇笑了一下:“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殷凝点点头,满脑子都是“快画快画”。
两只手画完后,殷凝愉快地将爪子伸出被窝,见那一碟血砂还剩不少,就可怜兮兮道:“我脚上也冷。”又不是猫猫,可以拿尾巴垫脚。
秋拒霜静静看着她,凤眸里暗色渐涌,却是闭眼微叹道:“你真是磨人。”
殷凝:“?”也没有吧?
不过她腿脚实在冷得厉害,也顾不上那么多,尝试着从被窝里伸出脚,因为僵得厉害,半途收不住直接踩在秋拒霜大腿上。
秋拒霜:“……”
殷凝:“……”
这尴尬的气氛,殷凝心里有些欲哭无泪,她有罪,怎么能用脚去踩美女呢?
而秋拒霜坐在床下软毯上,眉眼低垂着,看不清情绪。但殷凝觉得她好像也没生气。
殷凝抱着被子坐起来,刚想把脚伸回来,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屏风上嵌着的水镜。
镜中眉眼慵懒的少女拢着云被,发丝与衣裳半乱,月梨色裙裳微散,描银缀花的下摆半遮线条优美的小腿,踝骨苍白伶仃,像是隐在肌肤下的花瓣。足尖踩在枫红绸缎上,骨节轻舒,脚趾泛着些微红。
殷凝觉得,如果她踩的是个男人,那这画面真的有些隐隐的香艳。大概是因为魅妖血吧,和她没关系,一定是这样。
但还好,她不小心踩的是美女。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秋拒霜已经折腿屈起,支撑起她的小腿,执笔从脚踝开始画起。
枫叶莲花蔓生,冰雪肌肤上绽开艳色,描摹至膝弯时,殷凝稍微勾褪,让裙裳滑开,方便秋拒霜往上画。
秋拒霜迟疑了片刻,笔锋止了轻颤,顺势画上去。
梨木窗格透过来一扇雨光,映在秋拒霜的侧脸上,长睫勾着碎光。
殷凝腿上投下剪影,她垂眸细看,发现若是忽略秋拒霜嚣艳无双的眉眼,她的五官线条其实颇有棱角感,眉骨高挺,眼窝深陷,鼻尖、唇珠和下颌三点连成完美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