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云以前不懂得爱情结晶的说法,可现在她却分外想要一个属于她和许星离的孩子,她们的孩子叫许心月,小名叫安安。
事实上,在父母去世之后,认识许星离之前,她的人生就像草木凋零的枯萎冬天,只有一片荒芜,她知道自己要活着,却只是漫无目的地活着,没有追求,没有梦想,她没有轻生,却随时都在等待着下一个意外的发生。
意外可以带走她的父母,带走她的眼睛,当然也可以带走她。
“可我舍不得,你都已经遭受了这么大的罪,我只想你余生都平平安安的,只用享受就行。”
许星离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边,江暮云在她怀里失声笑道:“唔…那我岂不是什么也不用干?”
“对,你只要躺着就行。”
许星离一语双关,轻吻陆陆续续地落在江暮云脸上,江暮云应承着她的热情,她什么也看不见,此时却好似看到了最温柔耀眼的光,这些光包裹着她,最终让她绽放。
许星离的温柔像蚀骨毒药,让她沉溺其中,江暮云怀里还抱着安安,却觉得依旧冷极了。
许星离躺在床上睡不着。
江暮云手掌划过胸前的感觉似印记一样,印在她对灵魂上。
她惊奇地发现,刚刚江暮云对她生了欲念,之前江暮云和她客客气气的,两人保持着某种心照不宣的亲密,而今天却不一样,江暮云触摸她时,她能感觉到某些东西不一样了。
许星离胡思乱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半夜被一阵慌乱的敲门声吵醒,她平时为防半夜有事,卧室门从来不反锁。
此刻门外的人却不停敲门,仿佛忘记了可以直接开门这一选项。
许星离立刻坐起来开灯,开门就见到江暮云脸色苍白,身上穿着睡衣,脚上连鞋都没穿,赤脚踩在地板上,许星离心里一凛。
江暮云捉过许星离手腕,眼角泛红,急道:“星离,安安发烧了。”
许星离睡意全消,虽然急,理智还在,回屋拿了双棉拖鞋给江暮云穿上:“别着急,我去看看。”
许星离快步来到江暮云房间,安安躺在床上,睡得并不安心,眉头轻轻皱着,脸颊也红红的,许星离俯下身,额头贴了贴安安额头,热度传过来,很烫。
许星离轻轻拍了拍安安脸蛋,安安难受地睁开眼,说话时都冒着热气,声音萎顿道:“妈妈。”
“别怕,妈妈在。”
许星离给安安量了体温,顿时松了一口气,对江暮云说:“别担心,38。5度,我给她抹点酒精降降温,天亮我们就去医院看看,会没事的。”
“嗯。”
江暮云已经没了最开始慌张的模样,情绪冷静下来了,手指时不时探探安安的额头温度。
许星离把酒精用温水稀释后,因为左手不方便,让江暮云用毛巾沾了给安安擦了擦身体。小家伙舒服得直哼哼,说凉快,但还是有气无力的,声音带着哭腔道:“妈妈,我们不要去见爷爷了。”
许星离应道:“不见了。”
她补充:“这辈子都不见了。”
她无比自责愧疚,当时想着许母挺喜欢安安的,加上病得不轻,才会想着带安安去看她,没想到病倒是没看出来,却让安安被吓到,小家伙高高兴兴地陪她去,却只能小脸惨白地陪她回来。
好在安安没有持续发烧,温度慢慢降下来,又睡着了,许星离也默默松了一口气,对江暮云轻声说:“安安没事的,别担心。”
江暮云因为看不见,比许星离更加焦急,时不时抬手碰碰安安的脸,察觉到温度低一些,脸上便会露出放松的神色。
江暮云点了点头:“嗯。”
她又说:“你不用自责的。”
许星离没有说话,低垂着头,拳头攥得紧紧的,直到手背一凉,紧攥的手指被一一掰开,许星离抬头,握住江暮云伸过来的手。
她这才发现江暮云衣领大开着,胸前雪白肌肤若隐若现,而她脑袋里放了烟花一样,嘭一下炸开了。
许星离慌忙移开目光,看着还在熟睡的安安,更加自责不已。
安安还在生病。
她到底都在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