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阿姨替他拍掉屁股上的灰,“这孩子也不知道谁家的,老来这儿躲着看,我寻思是不是想吃雪糕呢……”
“不、不是!”话一说完,骆希涵结结巴巴地否认,只是小脸蛋羞得通红,心思全部暴露了。
看到这副可爱的小模样,便利店阿姨慈爱地说:“是是是,不是想吃雪糕,阿姨喜欢你,请你吃一支,要不要?”
骆希涵动摇了,扭扭捏捏半晌,“还是不要了,不然我就不是乖孩子了。”
杜山阑实在看不下去了。
那时候的雪糕便宜,五毛一块,口味多得是。他径直走向冰柜,“想吃什么样的,过来选。”
骆希涵不敢上前。
杜山阑不耐烦地扭头,“快点!”
这一吼,骆希涵直接吓哭了,“我不吃!呜呜啊——”
当时的杜山阑,额头大约可以画上三根黑线。
他径直走过去,一把抱起地上的小人儿,送到冰柜前,“让你吃就吃!快点选!”
那一天风和日朗,便利店的大红伞下,大孩子凶巴巴地抱着小孩子,小孩子哇哇大哭着挑了一支雪糕,吃完后,继续哇哇大哭着发现木棒上刻着“再来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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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未拉严实的窗帘缝,时涵在铺着深灰色床单的大床上醒来。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隐约眼熟,不是第一次见。
他艰难地坐起来,脑袋沉重,四肢酸痛,药物的后遗症。
回忆陆陆续续复苏,他掀开被子,看到身上整齐的睡衣,耳根微微发烫。
他忍不住双手捂眼,眼前却挥之不去杜山阑沾满脏污的手。
一时难以接受,高高在上的杜先生帮他做这种事……
躲进被子里翻滚了几圈,时涵红扑着脸爬起来,蹬上拖鞋走出卧室,从楼上望见杜山阑坐在巨大落地窗前的沙发,正背对他,搭在膝上的手里有烟雾缭绕升起。
瞧这背影,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
时涵心想,禁欲禁成这个样子,能高兴才怪,要不还记得屁’股硌到生疼的感觉,他会怀疑这人是不是某方面功能障碍。
他放缓脚步,蹑手蹑脚地走下玻璃楼梯,从后面接近,轻轻遮住杜山阑的眼睛。
杜山阑明显顿了下,夹在指间的香烟轻晃,烟灰掉了一地。
他冷咧道:“别闹。”
时涵笑吟吟地松开手,“早安,杜先生。”
杜山阑换了一身松散的黑色居家服,修长脖颈裸’露在外,变成褐红色的伤口清晰可见,很难令人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