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是长子,是大少爷,从出生起就和别人不一样,别人可以买零食做游戏,他在早晨六点钟起床,穿上管家准备的小号礼服,跟在爸爸妈妈身后学习如何接见贵客,所有身边的同龄人,见到他时都会不由自主地眼睛发光,因为他是公认的榜样。
“看到了吗?这就是杜家的孩子。”
“不愧是那杜家的孩子,这么小就这么有气魄!”
“果然是杜家的孩子啊……”
有那么一段时间,杜山阑痛恨自己姓杜。
他也反抗过,砸掉逼迫他学习的各种乐器,撕烂为他量身定做的礼服,故意在贵客面前摆冷脸色……
也是五岁,他彻底惹怒母亲,在下雨的夜里,被关在院里罚站了三天。
罚站的最后一晚,他实在坚持不住,缩在家里的茶花树底下晕倒了,醒来的时候,看到爸爸独自撑着伞,弯腰悄声说:“好了,你妈妈消气了,不用罚站了,爸爸带你去吃饭。”
杜山阑鼻头轻轻地酸涩。
这个世上再也没有那般温柔待他的爸爸。
只剩下利欲熏心走火入魔的所谓的妈妈。
他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回去了!”
骆希涵还没有找到四片叶子的幸运草,依依不舍地站起来,习惯性地想去牵他的手。
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抓住那只软糯糯的小手,独自揣着裤兜,朝前走了。
骆希涵呆呆地望着,嘴巴委屈地瘪下去。
从小随母亲东躲西藏,过尽遭人口水和白眼的日子,他敏感地察觉到,哥哥对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时流言传得飞起,原本骆希涵喜欢在家门口玩,一边玩一边等妈妈,可来往对他指点的人越来越多,他不敢出去了。
他不大听得懂那些大人的话,但能感觉出话里更多的针对指向杜山阑。
杜山阑变得越来越晚回家。
骆希涵再次过上了以前的生活,以前那样被锁在屋子里的生活。
他也不爱找鹦鹉说话了,鹦鹉只会说那两个字,他开始明白那只是一只鹦鹉。
某个闷热的下午,骆希涵午睡醒来,站在空荡荡的家里哭了一场。
他想妈妈了,这里根本不是他的家。
他搬来椅子,踩着站上桌子,从防盗窗的栅栏里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