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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老者眼中恨意滔天,闪着泪花:“老身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如此恶毒的人!但我更气的是我自己的亲儿子!”
说着她狠狠指责牛健:“你二弟走后,大半的家财都分给了你,你当时怎么跟我保证的?你说你一定照顾好你二弟的三个孩子,然后老大摔进池塘,冻坏了脑子,就此成了傻子,老三一得肺痨,你们就想方设法想把他推到池塘淹死!你们对付我不要紧,我一个老太婆,活不到几年了,但三郎,三郎还是个孩子,你们当叔叔婶婶的怎么忍心啊!”
她每说一句,牛健的头就埋的更深一些,那懦弱的样子牛老太看了就来气,她猛地一脚踹翻跪在众人面前的牛健:“你有什么脸来让人给你做主?你有什么脸!”
她蓬头垢面声音尖锐,一番话彻底翻盘,将那牛健朱氏之流做过的恶毒事尽数暴露大众下!
温召震惊,人之心究竟可以恶毒到何种的地步?如此的……如此的……温召咬牙,找不到话语来形容,只觉得若是如此,刚才就是将人打死了,也是她应得的报应!
不过霍桑知既然提前交代不要把人打死了,风稚当真就只给人留了一道口息。
他不再动手,就立去一旁,霍桑知走过去,看也没看地上奄奄一息的朱氏,直问族长:“这么多天过去了,这事族中打算如何解决,也该商量出个章程了吧?”
面前的青年年纪轻轻,一双冷目看过来却很有威压,老族长擦了擦额头的汗:“你放心,我们此次过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牛健朱氏做下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我们族中上下商量,收回他们的户口,一家三口统统驱逐出村!”
“就这?”霍桑知挑眉。
就知道他会质疑,只是老族长也没得别的法子,朱氏之恶浸十次猪笼方能消人心头大恨,牛健作为人子不从中调停,反倒助纣为虐,也是该死!但两人毕竟还有个幼女,孩童只是受了大人的影响罪不至死,但若是朱氏和牛健没了,孩子肯定也活不成。蛮荒地界不比外面,没了村子的庇护,要活着何其艰难?也就听之任之了!
牛健一听此话,吓得脸都白了,抓着族长好一番求饶,见其态度坚决,没的退步,转而又抱住他老母亲的双腿,哭着嚷着求饶认错。
老太太已经痛失一个儿子了,此番虽然痛恨,但若真的将儿子往绝路上逼,却也有些犹豫。
此时一直没作声的风稚突然说道:“老太太,心莫软,他们身上,可还担着人命。”
老太太眼一凛,又想到他那苦命的二孙儿,也是被这对夫妻间接致死,她此番要是让步,以后黄泉之下,又有何颜面对二儿二媳妇?是以她心一冷,闭上眼再不说话。
第十七章你竟然喜欢这种调调?
闹剧结束,熬好的鸡汤也彻底凉了。
温召将凉下来的鸡汤又热一遍,先盛了两碗端给凄凉的老人和她怀中怯生生的孩童。
孩童看起来是极为的不健康,双颊瘦的凹陷下去,显得眼眶特别大,下颚尖的能锥人,身上的衣服也极为不合身,破败的棉絮从缝隙中冒出来,露出的两根手指满是冻疮,不知道是多久没吃上东西了,他一双望着鸡汤的眼睛满是渴求!
“三郎,奶奶手脚不便,大哥喂你吃东西。”牛大道。
弟弟离家太久,一开始都不认得他,牛大抱着人好好的哄了一番,才唤起弟弟儿时的回忆,两人这才逐渐亲热起来。
老太太捧着热碗,手指留念碗壁的温度,她一脸沧桑,上次吃热食已经是很久以前,差点要忘了温度的味道。
她颤手接过温召递来的一双筷子,慈爱的打量温召,又去看不远处跟风稚说话的霍桑知,顿了一顿,轻叹一声:“小郎君,你嫁过来,委屈你了。”
温召挠了挠头,其实也还行,总比待在林家那个魔窟里要强。
他觉得牛奶奶长得慈祥,一如现世带大他的奶奶,这让温召心生亲近,愿意与她多说话,他却椒膛鏄怼睹跏鄭嚟没注意到牛老太眼中的复杂,若是牛二没死,娶到这般好的哥儿倒也成就一场好姻缘,可惜天意弄人,是她牛家不配,到手的哥儿都拱手让人了……
牛老太回来之前就听那个长得很高大的男人说了所有事,晓得牛二在大婚前被恶毒的朱氏赶去打猎,死在了雪山上,这个不是牛二,只是与牛二长得相似的人。
感激他救了牛家,牛老太答应不拆穿他的身份,让他在这里继续生活。
迎着牛老太看过来的视线,霍桑知只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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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锅鸡汤,在场的人一人分了一碗,嘬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