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姜浔背对着他,不出声,不减速,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田云逐没有办法,脸上的惊慌,无助,近乎演变成了惨白的哀求。就算明知道姜浔看不见,仍然用生病后格外明显的双眼皮和缺乏血色的唇堆出一个讨好的笑,
“浔哥,求你了!”
“求你,别送我去医院。”
*
姜浔瞥了一眼后视镜,终于开口了。可是田云逐没想到,他的声音竟然也是哑的,根本比自己好不到哪儿去。
“为什么不去?”
姜浔的喉头剧烈滚动,不得已停顿了一瞬,但是他根本没打算给田云逐任何回应的时间。
“田云逐,你不是难受也宁愿自己忍着不肯说一句吗?一个人躲在那个鬼地方,烧得不省人事?!既然你自己不愿意说,就让医生替你去说吧!”
“浔哥,对不起。我以为,我以为躺那儿休息一会儿就能好的。”
“你以为?田云逐,你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好,你不愿意说,我也管不着!
但是在你满脑子自以为是里面,可不可以稍微替别人考虑一下,替我考虑一下?”
姜浔的声音带着愠怒,像刀尖刺穿田云逐的耳膜,带来一瞬间颤栗般的疼痛。
田云逐忽然觉得委屈得不行,刻意维持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去。他的脑子里确实装不下很多东西,因为那里面满满当当塞的全是姜浔一个人的影子。
借由这来势汹汹的不甘和委屈,田云逐口不择言,很不知死活地回了一句:
“你这么在意,是因为合同吗?
虽然嘴上说不再去管什么合同了,但毕竟我们都签了字盖了章。你担心合同期间,我出了什么问题,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你放心,不管我怎么样,都不会赖上你的。
所以,别去医院,算我求你了。”
这些话一出口,姜浔失去外套遮掩的背部,肌肉隆起,猛兽一般肉眼可见地绷起了危险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