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的阿姨,那明天我跟周老师在家等您!”沈思博那边立刻回复。
周母没再说话,放下手机就躺下休息了。
其实周母没订什么画具,随口胡诌的一个理由而已。周母只是想亲眼见一见,沈思博和周景桉在一起之后,两人到底是怎么生活的。
周母住的地方离沈思博的公寓不算近,为了不压在吃饭的点儿过去,周母特意起得比平常早了一些。
收拾完自己家里的事情,下楼倒了垃圾;周母又上来换了件衣服,配了对应颜色的耳饰和项链,这才拎着包下楼。
不过在进到沈思博的公寓的一瞬间,周母还是立刻感受到,为这次见面“大费周章”的,肯定不止她一个。
进门之后鞋柜、地板全都一尘不染;明明都是白色,却好像都光滑得能当镜子照。
客厅里没有一件乱扔的衣服,全都整整齐齐地挂在门口的衣钩上,还按照长短颜色排列得整整齐齐。
卧室和阳台的门都打开着,阳光通透,干净明亮地照进房子里;电视柜、茶几、餐桌上一点灰尘也看不到,就连电源线也收得整整齐齐。
周母换了鞋,被沈思博和周景桉招呼着坐上沙发,喝了口面前温度正好的水,不紧不慢地开口问:
“平时家里就这么干净吗?一般家务谁做啊?”
“我做。”周景桉和沈思博异口同声,意识到不对,又猛地转头彼此对视。
你最近天天上班,肯定是说我做家务比较合理啊!周景桉的眼神如是说。
是你妈在问问题啊,怎么能让她觉得你在我这儿受委屈呢!沈思博无声抗议。
周母是完全不信的,两眼淡然地垂下,把杯子“咔哒”一下落在了茶几上:
“这种问题也要跟我撒谎吗?现在是完全不打算跟我说实话了吗?”
沈思博被周母声音里的寒意震慑到了,也不敢再耍什么小聪明,只能如实回答:
“是昨晚请了家政公司,让他们多派了几个人来的。平时的话,公寓里每月带着两次清洁服务,所以我们都……不太做家务。”
周母缓缓点了点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坐在沙发上四周环视了一下,又问:
“这边就只有一个卧室是吧?你们俩现在是彻底住一起了吗?睡一张床?躺不躺得下啊?”
沈思博和周景桉都听不出周母话里有什么异常的情绪,似乎只是非常平常自然的询问,但两人都从中莫名感觉到了一丝“杀意”,神经紧绷。
周景桉尽量避开了直接的用词,平和温驯地回答:
“妈,这边的床够大了,有一米八;我宿舍的床我俩都躺得下……”
沈思博赶紧暗中拍了一下周景桉的后腰,想要示意他别说了;但显然还是晚了一步,周母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一下。
沈思博其实已经隐隐约约知道周母在想什么了,只是周母碍于成年人的脸面和彼此尊重,没有直截了当地问出来而已;但话都已经点到这个地步,倒也不是很需要一个清楚的回答,猜也猜得到了。
三人之间眼看着就要冷场了,周母忽然很“友善”地说自己要去一下洗手间。
沈思博连忙给周母指门,尽管他记得周母来过,但还是想抓住这个说话暖场的机会。
沈思博和周景桉正襟危坐地等着周母出来,心跳得难耐。好容易听到洗手间的门“咔哒”一声打开,两人都回头去看,却见周母的脸色更奇怪了。
“小沈啊,我该去取画具了,再不去今天下午赶不及了,我就先走了啊!”
说完,也不等周景桉和沈思博说什么,就径直走到沙发前拿自己的包,又快步到玄关的鞋柜边换鞋。
周景桉一头雾水,看周母颇有要“逃跑”的架势,也来不及多想什么,只能先抓紧时间去厨房冰箱里把打包好的蛋黄酥拿出来,在周母出门之前给她。
沈思博也站在门口送周母:“阿姨这么急着走吗?我还想着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呢。”
周母接过周景桉递过来的蛋黄酥,手忙脚乱地装进自己的包里,说话时语气有些慌乱:
“啊,我们毕竟住得远,下午是真的还有事,就不一起吃饭了。下次吧!”
沈思博也没勉强,只是看周母的状态,有些担心,提醒道:
“阿姨您慢点儿,咱也不用这么急吧……”
周母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有点不自然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欲言又止,只有些没头没尾地跟两人说:
“也没什么重要的话,既然你们决定了要一起过,就……就好好生活吧。”
说完便扭头去按电梯,一边说着不用再送了,一边略显潦草地跟周景桉和沈思博告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