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在魔衍圣堂被强制注射了药物后,很快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菁隐约之中感到了一阵痛感,随之便苏醒了过来。菁醒来后现,自己已经以跪着的姿势被塞进了一个人形的铁笼之中,嘴巴被贴了胶布,头上也戴着一个皮质头套。
她的四肢和躯干被笼网箍紧,毫无活动的可能,头也无法转动。她的全身被压迫得又麻又痛,尤其是双腿,被铁笼硌得生疼。
她透过头套眼部的孔洞看见了黑色的大理石砖和几双走动的脚,听见了朱赏轮、欧瓦药山和陆威的声音——朱赏轮正在给两人严肃地强调与行刑有关的规程。
菁的心中惊惶、悲凄和绝望交织在一起,单是被关在这铁笼之中,就已经让她感到了肉体上难熬的痛苦,而她想到自己马上就会被处以“恩刑”,这意味着自己脖子以下的部分会被浸在沸腾的魔血中滚煮。
菁难以抑制地哭出了声。她从来没有如此深陷绝望过,这比被闫白岩绑架她的那次还要绝望得多。
几人听见了菁的哭声,欧瓦药山说:“赏轮哥,她醒了。”
朱赏轮应了一声。然后,菁感到她被抬了起来,接着被抬着往前走去,眼前的黑漆铁门被推开,她被抬进了恶魔刑宫。
抬铁笼的人把关她的铁笼挂在了高处。她看见了台下的众人。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她,她在精神上所承受的折磨在这一刻达到了极点,无以言表的屈辱让她感到无尽的痛苦。
菁看见了坐在台下的茆,头破血流的他,还在拼了命地尝试起身。这给菁原本的悲痛增加了一份愠怒,她极度渴望揪出陷害茆和她的那个人,对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可是,她知道自己即将命绝于此,永远都不会知道是谁陷害的他们了。
朱赏轮对众人宣告了恩刑即刻执行,然后站在菁面前,对她念了几句恶魔语,指着她做了个手势,紧接着,她就感觉铁笼在一点点地降下高度。
菁悲凄地哀鸣着,感觉到滚烫的水汽蒸在她的双腿上,疼痛难忍。
周围一片沉静,不会有人再来救她了。
她看着还在强行挣扎的茆,或许那是她唯一最后的安慰,他至少还活着,他一定会向湘和湫他们寻求帮助,查出陷害他们的究竟是谁,茆最后一定会平安无事。
或许这个想法能够让她瞑目。
菁的腿部已经被蒸汽烫伤,她闭上双眼,紧紧咬住牙关,准备迎受极刑,随后,她听见了茆悲怆的长啸声。
紧接着,人群之中传来了一串低沉的女声。
菁睁开眼睛,她清晰地看见,一个长女人从房间后面的黑暗中像女鬼一样向前飘来。
“你们要做什么?”女鬼声音幽然,飘到了舞台前停下。
“先暂停!”朱赏轮下命道。
话音一落,菁就感觉到铁笼停止了下降。
现场所有教徒的目光全都看向那只女鬼,菁也一样,那女鬼飘到朱赏轮跟前不远处,缓缓地抬起头,显露出面容。待菁看清那女鬼的容貌时深深地吃了一惊。
与其说那是一个女鬼,倒不如说是一只骷髅——她黢黑的眼窝深凹下去,面部枯槁而惨白,就像有一张白色的脸皮贴在头骨上,她留着齐腰的长,身穿黑色的长袍。菁立马认出来,这个骷髅般的女人正是昨天刚被下葬的女性魔族,魄。
“魄!”在场的教徒们看清女人的容貌后,无不大为震惊,甚至还有人惊讶地叫了出来。
“你不是已经被烧死了吗!”托尔利不自主地后退一步,脸都吓白了。
魄黑色的嘴唇一边翘起,露出一个鬼魅的微笑。她现在的肤色白得惨烈,眼洞深得吓人,样貌比起她“生前”时更加可怖。
“啡噜……”魄幽声道,“前日我将身躯献祭以息怨魔灵,新魔界十四魔堡的先魔尤法蒂利得知我的虔心,允许我跳过魔灵桥阻难,直接亲自引我到达魔堡彼甸园,为我浸洗。先魔告知我,门列恶魔城即将出现腐朽、堕落、篡权等事变,恶魔教义将被族徒们亵渎。如不加干涉,门列恶魔城将由此遭到毁灭,啡噜。因此,先魔用法力使我回魂十四日,遣我回到门列恶魔城,阻止一切此类事件的生。”
朱赏轮和牛曼面无表情,两人看着眼前死而复生的魄,不动声色,现场气氛有些诡异,台下传来了窃窃私语声。
见朱赏轮和牛曼两人不说话,魄继续说到:“我会在恶魔教义被亵渎时现身,劝诫众教徒们明辨是非,清楚自己的言行是否虔诚,举措是否真的遵循教义,我只能对族徒进行劝勉,不能有其它干预。”
“现在我们就是在执行教义!笼子里的魔族违反教义,她必须被处以恩刑!”台下人群中,一个教徒喊到。
“如果真相如此,我就不会出现了,作为一个生前的门列魔铎士,我在门列恶魔城中为恶魔学教奉献了一生,如今死而不已,我能预见到任由教义被亵渎下去的后果……那是历来一切堕魔城的后果。”
“后果,什么后果?”托尔利壮起胆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