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还十分暴躁武断,所以下属不敢多说。
夜香行这样的后果,当时肯定有人想到了,大约没人敢,或是没人愿意出声提醒。”
李桑柔低低嗯了一声,站起来,拿过酒壶,倒了杯酒,仰头饮尽。
顾晞默然看着她,看着李桑柔连喝了四五杯酒,正要开口,李桑柔看向他,苦笑道:“没事儿,之前已经想到了。唉。”
“没有殃及妻儿。”
顾晞想了想,补充了句。
李桑柔低低嗯了一声,“那些船,也不全是私运丝绸毛料的吧?”
“嗯。”
顾晞极其肯定的嗯了一声。
“江宁城报复回去了?”
李桑柔接着问道。
“我去之前,杀了几船人,我到之后,禁止滥杀,拿到私船,人罚去做三年苦役,船货没收。”
“嗯,南梁老皇帝死了?还是快死了?”
李桑柔默然片刻,问道。
“老皇帝还好。蔡贵妃死了,当月,蔡家诸多不法之事都被翻了出来,件件都是人证物证俱全,罪不可恕,蔡家灭了门,皇三子以尽孝为由,削发守墓以求活,不过……”
顾晞低低叹了口气。
“没能求到活路,说是孝心虔诚,不舍生母,自己把自己封进了蔡贵妃墓道。
如今南梁上下,到处都在称颂皇三子的孝心,诗词歌赋,一堆一堆的。”
李桑柔低低叹了口气。
蔡贵妃独宠专房十几年,这十几年里,皇三子被无数人目为太子,觉得他仅仅是没正名而已。
蔡贵妃不过四十出头,竟然死在了老皇帝前头。
“皇四子虽然没立太子,继位已经确定无疑。”
顾晞说着,叹了口气,“皇长子、皇二子,都死在蔡贵妃手里,蔡贵妃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皇四子更有才干?”
李桑柔看着顾晞。
“嗯,算得上雄才大略。
我出使南梁的时候,见过他,他风仪极好,反应敏锐,谈吐有趣,让人如沐春风。
大哥仔细看过他经手的几桩政务,说他精于政务,见识不凡。”
“和你大哥不相上下?”
“我觉得他才能上不如大哥,可是……”可是后面的话,顾晞戛然而止。
“他以后自己就是皇上,你大哥可不是。”
李桑柔接话道。
顾晞看着她,片刻,移开了目光。
“听说从进了腊月,四海通达那边收到的信就极少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收尾?什么时候开新线?”
好一会儿,顾晞再开口,转了话题。
“我没打算替四海通达收尾,他做他的生意,我做我的生意。我可从来没对他们动过手。
虽然他们一直挖我的墙根。
新线还没有打算,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