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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瞪着一双眼睛瞪到九点。
几乎整五个小时的时间里,路轻试图捋清这整件事情。
他爸又欠人钱了,这回债主找去了em总部,怎么会找去总部?他那个爹,从前连旧队“shield”的发音都记不住,更是对他换战队这件事不闻不问,路成国恐怕连新队叫em都不知道。
那么讨债的是怎么找到总部的,受人指点来闹的?有人告诉他们路成国定然还不上钱,但他有个打职业的儿子?
路轻想不出那个连排房的窄巷和那些麻将馆里有谁能精准说出自己新战队的名字,还有地址,甚至是总部的地址而不是pubg的分部基地。
但要解释起来也是很容易的,打开网页搜索引擎,敲下“路轻”两个字,再查看选手资料,一目了然。
无论如何既定的事实摆在这里,他爸又赌输了借钱想翻身,没翻身,钱还不上。
这么些年路成国和追债的其实已经磨出经验了,他很懂得周旋,加上油腔滑调,善于把自己搞得相当卑微来抬高对方。
所以追债追到路轻这儿来真是头一回。
九点一到,闹钟响起的第一声路轻就把手机按灭了。他一夜没睡,云烁没给他发了条消息,他不知道怎么回,便没有回。
清早起床叫了个车回到连排房。九点半,窄巷的油污像结痂一样盖在地面,烧烤店关着门,店门口几个卖早餐的三轮车。
然后他就在早餐三轮车旁边看见云烁了。
云烁没睡饱的话就是个低气压怪物,比如现在,这张雪白干净的脸鼓着腮帮子,嚼着鸡蛋饼,一只手揣兜一只手捏着饼,边嚼边平淡地看着他。
“教练早。”路轻看到他的瞬间,脑海里那点极端又黑暗的念头瞬间被冲淡,“怎么这么早,睡得好吗?”
云烁没说话,咽下嘴里的东西,旁边三轮车上一个嗡嗡响的豆浆机,终于打好了一杯,那老板娘把豆浆递给他,“小伙子,豆浆好啦,烫。”
“谢谢。”云烁接过来,“我……”
那个“操”没说出来,强行被自己的素质压回去,“好烫。”
路轻快步走过去接了过来,是很烫,拿不住的那种烫,他跟老帮娘又要了个空纸杯,两个杯子叠一块儿隔热。
这时候管他叫教练了。
云烁看看他,“挺能耐,微信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