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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写的,但却是为他写的。”杜关山道,“古往今来都没有的殊荣加在他身上,只要这些诗赋流传下去,他的名字便永远不会被人忘记,这下他就是想低调都不行了。”
这话倒是真的,杜若宁想起前朝有个大诗人,偶尔路过一个村子,被村里叫刘大的樵夫盛情款待,临别作了一首《赠刘大》的诗做为答谢。
至此后,那个叫刘大的樵夫便凭着这首诗飞黄腾达,成了一方的霸主,后来甚至还造了朝廷的反。
时至今日,那首诗还在世上流传,刘大的名字也世世代代被人念诵。
“天呐,照你这么说,飞儿他岂不是……”云氏领悟到其中含义,顿时坐不住了,“效古先生为什么要把飞儿推出来受万众瞩目,他这样做到底是何居心?”
“谁知道那个死老头子打的什么鬼主意,我看他就是不想让我安生。”杜关山恨恨道,“明天我就去找他,问问他是不是活够了。”
结果,没等到杜关山去找效古先生算账,效古先生就在第二天的早朝上被人弹劾了。
弹劾他的是赵秉文和新上任的左都御史冯佑,说他的南山书院管理混乱,规矩松懈,男女学生隔墙喊话,不成体统,说他作为掌院不但纵容学生之间的放浪行为,还带头把男女学生聚在一起饮酒作乐,影响极其恶劣,不配为人师表,愧对皇上,愧对圣贤,愧对天地,请皇上务必将他严惩,以正视听,以儆效尤。
嘉和帝昨天晚上就已经听说了此事,不过他的关注点并不在男女学生饮酒作乐上,而是杜关山那个好武厌学,以打架滋事为乐的大儿子,怎么突然间有了这么好的人缘?
四十九篇赋,近百首诗,全都是为了给他送行。
一个武将家的孩子,一夜之间名声大噪,不但成了京城学子们的榜样,很快还会被天下文人所知晓,甚至还有可能要青史留名。
如此盛名,已经远远盖过了太子和几位皇子,倘若此次出征再立了军功,世人对他的赞誉会更加崇高。
这种人将来若要造反,拉拢人心还不是易如反掌。
那都不能叫一呼百应,而是千应,万应!
这种情景,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所以,这件事的背后,是杜关山在作妖,还是韩效古在作妖?
亦或者,是他们两个在联手作妖?
嘉和帝的目光阴沉沉地从杜关山身上扫过,对江潋吩咐道:“去把韩效古给朕请过来,朕要亲自问他。”
一个“请”字说得咬牙切齿,仿佛韩效古的肉就在他嘴里。
江潋俯身应是,立刻出了太和殿,去南山书院“请”韩效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