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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忘机垂眸:“是前日?”
“嗯,”顾澈道,“蓝湛,你,我……我帮你看看吧。”说完这句话她就有些后悔了,她为什么要这么主动?蓝湛轻轻答道:“好。”
顾澈深吸一口气,将蓝湛请到药房,为蓝湛诊治了一下:“含光君果然是修为奇高,三个多月来,平常修士虽是没有受伤,但或多或少也会出现气血不足、疲劳作战的情况。在含光君你这儿,居然是一点儿都没有。”
蓝忘机看了她一眼:“……陌莲君过奖。”
顾澈嗔怒,收回替他把脉的手,开始捣药:“别人叫我随意,你不许这样叫我。”
“为何?”蓝忘机道。
“如同你的含光君一样,方才我不过是玩心起了,调侃一下,”顾澈说,“你我之间,如若平常也是如此相称,岂非是生疏了?”
“如何?”蓝忘机问。
顾澈琢磨,他应该是想问该如何称呼自己吧。可是……阿澈?不好,太多人叫了;澈儿?嗯……蓝忘机绝对说不出这么软糯的称呼。而且,这个称呼,让她想起了魏无羡……
蓝忘机思索了一番:“顾澈。”
顾澈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要。阿爹和阿娘生气时,喜欢叫我的全名。”
蓝忘机这才起身,像是预想了很久一样,走到这药方所铺设的桌上,将避尘放在桌上,就着这桌上的笔,蘸了墨汁,在这竹纸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两个字。待他落笔之后,顾澈停下手中的活儿,走近,工工整整的楷书写着“子卿”二字。
“子,卿?”顾澈一字一顿地念出声。蓝忘机道:“贺礼,子卿。”
这,就是他送的十六岁的贺礼?等等,她记得当初在云深不知处放灯的时候,魏无羡问过他,自己十六岁生辰时的寿礼,那时候的他似是很神秘的说了一句:“我早就想好了。”
蓝忘机解释道:“表字。”
原来,他是想给自己取个表字啊。而且,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顾澈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样甜:“子卿,这个字,我很喜欢。”只要是他送的,她便很喜欢了。
“子卿。”
“嗯,蓝湛。”
“我在。”
这个称呼,独属于蓝忘机与顾子卿。
蓝忘机伸出手,有些迟疑,缓缓地执起顾子卿的柔荑,顾子卿对上蓝忘机的那双琉璃清眸,顺着蓝忘机的臂弯,轻轻靠近他,被他拥入了怀中。
脸贴在他胸口,顾子卿能听得见蓝忘机的心跳声,原来,竟是与她的一样快。周身的冷檀香将她包裹住,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袭上她的心头,她空着的手抚上蓝忘机的胸口,闭上眼,静静感受着这份难得的温存。
……
“我与江晚吟请战夷陵,两日后出发。”蓝忘机道。
夷陵?白日里姐姐提到过的人间炼狱:“小心为上。温晁在那里,不太平。”顾澈神色有些落寞起来:“你,可有哥哥的消息?”这话问完,她明显感觉到蓝忘机身子一僵:“你知道?!”
蓝忘机现在真的不知该如何告诉她,他从岐山教化司得到的消息:
那日,他与江晚吟带领着蓝家和江家的修士攻上岐山教化司,取了仙剑,烧了教化司后,捉拿到几个温家修士,逼问:“魏婴,在哪里?”
其中一人跪在地上,吓得两腿发软:“魏,魏无羡,被我们丢入了乱葬岗!现,现在尸骨无存,魂飞湮灭了!”
蓝忘机闻言,心一抽,回过神来后,拂袖而去。任凭江澄如何去处置那些人,他不管了。魏婴,已经……
这个答案,叫他如何去和怀中的人开口?这个答案,也正是他请战夷陵的原因之一。
顾澈睁开眼,放在蓝忘机胸口的手不自觉抓紧了他的衣襟,她好像已经知道答案了:“……活着回来。”
“嗯。”
“我,我承不住了……”热泪从左眼流出。她真的承受不了了,爹娘和弟弟没了、师父和师娘也没了,如今,连哥哥也……一个个的都走了。
“我会。”
两日之后,江澄与蓝忘机出征夷陵。顾子卿与江厌离则站在城楼之上,看着他们带领着几百修士开拔。
顾子卿心里多是担忧,只是,她还有一事不解,如今江厌离来了,正好可以与她商议商议:“离姐姐,昨日,我为江师兄诊脉,发现脉相虽紊,但是并无大碍,气息平和,这与以往的人都不同。你们这几日……”
江厌离落寞的答道:“阿澈,事到如今,我也不打算瞒你了。当时,阿澄是被温逐流化去了金丹。”
“那江师兄是如何修复自己的金丹的?”顾子卿惊异于仅仅三个月,金丹就可以如此的灵力充沛,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