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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渲染的日光,将身旁男人半长不短的砂金发色涂成橙金,扎着短辫子,松散地系在脑后,因为低头的动作发尾划开一道弧线。
闻煦元顺着他的视线,也在看楼下,但他眉目之间是一种无法忽略的冷酷。
“我和他很久都不会再见了。”崔碧灵对他说。
庭院的沉默很短暂,只一瞬间,闻煦元就投降似的说了句“好吧”。
紧跟着,那双琥珀色的狭长眼眸一抬,忽地说:“你要去指挥所吗,我送你。”
“你下午回首都?”
“是。”
他说。
两人绕过了大门,走向居所的另一处,车库停着一辆浅色车辆。
橙红色的流线外壳,底盘很低,一类时下流行的极速跑车。
灯亮起,闪了两下。
闻煦元邀请他也上去。
保镖们在后面也开了车跟上。
副驾驶上,一枚平安结从崔碧灵眼前摇晃。
“我们去散散心,最近你我之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竹马贴心地为他系上安全带。
尽管如此,两人一路无话。
崔碧灵不知从何说起,干脆选择沉默。
车里放着轻慢情歌,闻煦轻声哼着曲调,全无方才情绪激烈的模样——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这并不正常。
跑车在驾驶员的手下一驶出了市区,进入高速路区,车速变得极快。
“像不像坐过山车?”闻煦元慢吞吞地将音乐的音量调高了,一曲金属摇滚,轰隆混着引擎巨响嘶鸣。
坐在副驾驶的崔碧灵一言不发,只侧着脸看着他。
保镖们已经被远远甩在后面。
已经到郊外了,远处是荒凉地界,不远处是一处断崖,曾经想过修风景区,后来因为一对情侣在此殉情而中断。
群山、平整遥远的路牌和混浊夕阳。
四处渺无人烟,孤零零的橙红跑车仿佛画笔甩出的唯一一道鲜艳痕迹。
犹如吸引的磁铁,他们身处这辆车一路冲向了断崖,撞开了防护的脆弱栏杆,直奔断崖边缘而去。
风声阵阵,冰冷而狂躁,闻煦元睁着眼,盯着那处愈来愈近的悬崖尽头。
沉默。
距离越来越近。
“这辆车可以开进地狱。”闻煦元打转方向盘,“一起殉情吗。”
被他轻叫着名字的少年端坐着,这时候将视线从窗外再次转向了驾驶座上。
崔碧灵微微蹙了眉:“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