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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这汤还是不要补了。大补伤身。”陶恒趁四下无人,将碗里的补汤尽数倒去。
般若轻咳几声,“我知道。但样子总要做足给别人看。”
“阿恒,你怪阿姐吗。”般若一直没有问过她,为了那个预言,为了独孤家,为了能对宇文护有所制衡,她只能出此下策。
但何其幸运,阿恒能寻到自己的幸福。
陶恒放下汤碗,微笑看她。“我并不太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但阿姐,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你和宇文护都是如此。”
般若微张了张口,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阿姐还是希望你幸福就好。”
从宁都王府出来,独孤府的马车候在府外,倒未见太师府的。
伽罗才转头的工夫,正要和陶恒说送她回去,就远远看见太师府的马车遥遥而来,张扬跋扈,却又贴心温暖。
第21章
宇文觉率先发动,倒暴露了他目前的焦躁与不安。
独孤般若半倚在床榻,看着春诗将汤药倒尽,恍然间想起阿恒对自己说的话,有些头疼。春诗以为自家姑娘担忧的是下毒一事,低声宽慰她。
“王妃,入口的东西奴婢都会再三细查,绝不会再出错的。”
她抿抿嘴,没言语。片刻忽又开口问道,“后日独孤曼陀是不是要出嫁了。”
春诗点点头,“王妃您是打算回独孤府吗。”
般若摇摇头,独孤曼陀自食恶果,她并不想去看这场堪称闹剧的婚典。“杨坚什么时候走。”
“杨世子似乎要在观礼之后才离京。”春诗垂首应她。
“他还是没有死心。”独孤般若目光一冷,面色难看。
陇西郡公娶妻的场面尽管没有宇文护那么大,但因为家财万贯也是不输的。独孤信并不知曼陀所做的事,尽心尽力地准备婚事。
成婚当日,曼陀也不知该喜该怨。陇西郡公夫人,是不错。但李昞的年纪比她大这么多,她如花的年纪就要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她岂会满意。
奶娘才下去,陶恒便踏门而入。
曼陀看见铜镜里的陶恒,脸色一黑,自己之所以落到这般田地,全是拜她所赐。“你来干什么!”
“阿姐因身体不适,不能前来。我是替她来送你出嫁的。”陶恒双手抱臂,也不在乎她咄咄逼人的语气。
“你是想看着我出嫁,你好高枕无忧是吧。你别得意太早,总有一天我还会再回来的。”曼陀一身嫁衣,面容却愤懑不平,没了美感。
陶恒只弯弯嘴角,“我承认,此事是我算计了你。但到底是谁先动手的,你我皆心知肚明。”
“我的本意并是不如此,可谁知事不遂人愿,但也不过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罢了。”
曼陀怒地转身瞪视她,“要不是你从中作梗,嫁给李昞的根本就不会是我。谁乐意嫁给那个糟老头子啊。”
“在酒中下药的可是你自己,既是你自己作茧自缚就怪不得别人。”陶恒瞥了一眼窗外,继续说着。
曼陀冷冷一笑,“就怪我时运不济好了。可凭什么,凭什么你,独孤般若,就可以嫁给宇文氏,而我就只能嫁给杨坚一个臣下?连独孤伽罗都可以嫁给李澄,又有谁不知道陇西郡公府富甲天下呢。”
“你仅仅是因为这些就做下那么龌龊的事吗。”陶恒不想和她多废话,径直坐在榻上懒懒散散拿起茶杯喝茶。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我就是想要过得好一些,有尊严一点,有错吗?”曼陀低吼,心不甘情不愿。
陶恒嗤笑一声。“杨坚难道还不够尊重你吗,他待你是真心的。”
“真心能当饭吃吗,他能给我想要的吗。”曼陀不屑反问。“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感谢他为我做的那些事,可我想要的却不是他能给的。”一丝悲凉扑面而来。
陶恒背对她,“现在这样便是你想要的了?我听说陇西郡公府里可还有几位妾侍,你现在可以仗着自己年轻貌美,但以后呢。能在郡公府里留下来的都是人精,我可不想听到日后陇西传来的噩耗。”
“这话是独孤般若让你来转告的吧,不需要你们假好心!”曼陀最见不得她们这样一齐来侮辱她。
陶恒起身,走到门边,留下最后一句话。“也没打算劝你,就是阿姐赐给你的姑姑,你要带去陇西便带去,不带也随你。”话音已落,她也扬长而去。
杨坚就在屋外,面色沉重,伽罗站在他身边欲言又止。只看了眼陶恒也不知该说什么。
陶恒最近不知为何,时常觉得困乏还饿得快,这几人之间的爱恨情愁她可得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才能来凑凑热闹。
席上,杨坚一个劲儿地灌自己酒,坐在陶恒身旁的伽罗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忧心忡忡。待伽罗转头,却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