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惟真软趴趴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紧,一点也不想动。洗手间里的水声停了,过了一会儿,穿戴整齐的陈弦松,走了出来。
陆惟真就酸溜溜地瞅着他,发觉他精神奕奕,比中午那会儿还精神,黑眼珠好像在放光,嘴角也带着舒心的笑。
明明出力的是他,怎么现在是她跟一团烂泥似的?陆惟真胡乱想到,难怪有“糟蹋”这个词,她就有种被狠狠“糟蹋”过的感觉,从头到尾、里里外外、一遍又一遍……捉妖师的强韧程度实在是名不虚传、见者流泪。
见她样子呆愣愣的,明显神游天外,可露在被子外的脖子上,还有他不重不轻咬过的痕迹。陈弦松目光在那处一凝,走到床边坐下,刚想抱她,被“糟蹋”得有点狠的陆惟真连忙一缩:“不要再弄我了。”
陈弦松看她一眼。
分明意犹未尽,只怕她不舒服,已经克制过了,结果她还委屈巴巴的。陈弦松想起刚刚过程中她的哼哼唧唧她的耍赖推拒,还有后来她终于含泪败退攀附在他身上,就像一棵小草任他肆意采撷。他的心头深深一荡,也不管她的小脾气,将人又抱进怀里,盖上被子。
这下陆惟真就尴尬了,虽然刚才这样那样了,到底才第一次。她现在衣服都没穿,他却衣冠楚楚,柔软的皮肤挨着一层层有棱有角的布料,还有他粗糙有力的大手,感觉说不出的羞耻。她只好把头都埋进他怀里。
陈弦松却只觉得抱着怀中光滑软腻的一团,就仿佛抱着整个世界,那是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踏实感,并不止于。他骨子里一直是个非常传统的男人,而今天,他深爱的女人,把自己真正交给他,这在他心中拥有极其强烈的仪式感,甚至胜过了陆惟真的感受。
陈弦松用下巴压了压她柔软的发顶,说:“等忙完这一阵,我们就去把证领了,好不好?我去和你爸妈说。”
顿了顿说:“无论如何,我也会想办法征得他们的同意。”
陆惟真对于领不领证,真的没有什么感觉,更何况现在还是乱世,民政局真的还营业吗?只不过,听陈弦松说完,她心中涌起“果然如此”的感觉。捉妖师以前是暗搓搓想结婚,现在他可是毫不掩饰了。
不过,陆惟真还不知道,晋升六五这件事,已使她在厉承琳那里,拥有今生随意结婚离婚次数不限的权力,哪怕她要嫁给一个灰鬼,厉承琳都会把鬼绑了送她床上让她尽兴。此时,陆惟真想起难缠的母亲,只能含糊应道:“嗯……到时候再说。”
陈弦松却当她同意了,不过,就算她不同意,陈弦松也不会再由着她。
他又说:“至于孩子,先缓两年,等局势稳定了,对你们母子更安全。”
陆惟真:“……”
不是才初夜吗?怎么就说到她们“母子”了?
不过陆惟真也有心理准备了,照样含糊“唔”了一声。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揪住他的衣领:“为什么一定是母子,说不定生的女儿呢?你不会重男轻女吧?”
想想他这么传统,一心一意要有继承人,很有可能啊。
陈弦松望着她笑:“女孩子也可以继承师门,但是太辛苦。如果生了女儿,我不想她被责任束缚一生,那就还是让林静边继承。”
陆惟真“噗嗤”笑了,又问:“那如果生了个儿子呢?”
陈弦松毫不犹豫地说:“那就是他和林静边共同的责任。”
陆惟真总算明白了,这个死板的捉妖师哪里是重男轻女,分明是重女轻男……等等,为什么她也和他讨论生孩子,讨论得这么起劲了?
陆惟真的肚子,很适时很响亮地叫了两声。陈弦松盯着她,本就在被子里的手,伸过去摸了一下,又按了按,陆惟真窘死了:“你别摸啊。”
他笑着把她放回床上,说:“我这个出力的都不饿,你怎么饿成这样?我去打饭。”
陆惟真:“快走快走。”
陈弦松走到门边,却又顿住脚步,没有回头,说:“陆惟真,虽然还没结婚,从今往后,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妻子,我这辈子唯一的老婆。”
陆惟真望着他的背影,心里酸酸涨涨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
时间已经不早了,好在餐厅还有饭菜,陈弦松打包了两份,正要往回走,就看到一位师弟快步迎上来:“陈师兄,姜师伯让你过去一趟。”
陈弦松点头:“我5分钟后到。”
师弟一愣,就看到他拎着饭盒,疾步离开,转眼人就没了影儿。
师弟:“……”大家都说陈师兄把女朋友护得跟心肝似的,看来是真的啊。
陈弦松把饭送回去,让陆惟真先吃,就去了姜在云办公室。
推开门,姜在云还和中午一样,坐在沙发里,只是经过了一天的会议,他也露出疲色。
陈弦松在他对面坐下,他亲自给他倒了茶,说:“我和师叔伯们已经讨论得差不多了。只剩最后一个关键因素,我需要考虑,才能确定与异种人和谈联手的事。”
“什么关键因素?”
姜在云抬眸看着他:“六五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