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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今岁一抬头,目光骤然黯淡。
那男人穿着价值不菲的外衣和西裤,眼里是昏暗的色彩。
宋星年不解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今岁。”男人朝他走了过来。
陈今岁拉着宋星年退了两步。
宋星年察觉出陈今岁对这个男人的回避,不由得以一种厌恶地目光审视起他。
“今岁,”男人有些难堪地止步,闭了闭眼无奈地说,“爸爸有事跟你说。”
原来是他父亲。宋星年想。
陈今岁有些恶心地皱了皱眉:“别这么称呼自己,否则我吐给你看。”
林家坤低下了眼,有些无措地走近他:“今岁,我是真的有事跟你说,让你朋友回避一下吧。”
“你的事情我不想听,还有他不是我朋友。”陈今岁道,“他是我老婆。”
林家坤:“……”
他叹了一口气,只好直接将自己来此的目的说了出来:“今岁,你妈妈不剩几天了,她想见你。”
陈今岁蓦然愣住,而心口像是受冰川所冻,彻底无法言语。
他半天才从嗓子里卡出一句:“你说什么?”
林家坤双眼中映着陈今岁错愕的神态,他叹下一气,哑声说道:“肝癌,就这几天了。”
—
这天下了雨,陈今岁就坐在宋星年门口,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外面的雨声犹如悲情的乐曲,一点一点敲在陈今岁心口。
宋星年第三次走到门口,对陈今岁说:“你可以进来抽,我没有那么娇气。”
回应他的是陈今岁疲倦的声音:“不用,我很快就抽完。”
然而这句话已经重复了三遍,整整一个小时。
宋星年没有打开门把他拽进来,因为他知道这堵门是陈今岁最后的防线,如果被撕扯开,他会很难堪。
他尊重陈今岁的情绪,但对自己的心疼无能为力,所以陪着他靠在门上,想给他一点沉默的安慰。
除了吸烟时的“丝丝”声,陈今岁再没发出任何其它声音,无论是叹息还是哭声。
这时宋星年发现,好像沉默是他唯一的宣泄方式。
待陈今岁把烟盒抽空了,他站起身从窗户翻了进去,发现宋星年已经靠着墙睡着了。
陈今岁心头一软,那点冰川似乎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