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刘蛮山过来,俩孙子也非要闹着跟来,他没让他们来。
最后那杯红糖水,还是进了刘小蛾和猫蛋的肚子。
刘小娥已经习惯了,她虽然嫁人了不假,可每次回去,她爹都会拿出两个糖,就像小时候一样。
即使他爹有了孙子,这个习惯也从来没有变过。
周老二去县城找板车轮子去了,还没回来,刘蛮山走的时候,王翠芬把从城里带回来的香肠,用油纸给小蛾爹包了两根,又拿了一把粉条子。
秋播一过去,队里的人都闲了下来,整天在村头扎堆,不是说东家就是说西家。
“你们说,那个王翠芬最近咋不出来了?”
以前王翠芬最爱出来喷闲话,一言不合就和人掐起来了,现在她不怎么出来了,村里的妇女们还真有点不习惯。
“躲在家里吃好的哪,哪有闲空出来。”
江三婶没有占到王翠芬家的便宜,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
“我可听铜花奶说了,那个王翠芬从城里回来那天,给她送了一个肉包子,第二天又送了她两块糕。”
李大娘羡慕死那个老齐了,和那个王翠芬住的近就是好,还能得上这样的便宜。
“你说啥?王翠芬给铜花奶肉包子?还有糕?”
江槐花从地上连忙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沾的麦秸秆,整个人都精神了。
“她是你二嫂,她都给旁人送了,就没给你送?”
李大娘她们明知这俩人关系不好,王翠芬咋可能会给她送,可偏偏故意这样问。
被李大娘她们拱火挑拨的江槐花,回到家,就把光着背躺在麦秸秆铺就的坑上睡的迷迷糊糊的周红眼给拉扯到了地上,
“你还有心思睡?恁那个二嫂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压根就没有把咱放在眼里,看不起咱,给旁人送肉包子又送糕点的,咋不说给你这个亲兄弟送?
从城里回来这么多天了,好东西都躲在家里吃,也不说铱誮请咱过去吃一顿。”
江槐花对着周红眼发着疯,又掐又挠的,他脸上上次被挠的印子还没好全乎,这次又添新的了。
“我也想,可我那个二嫂不是个好惹的,咱还是别去惹她了,那肉包子,就算了。”
周红眼上次都没吃到她二嫂的炖鱼,更别提那肉包子了,他那天从他二哥家回来后,连着几个晚上做梦梦到的都是炖鱼。
前个才和他那两个出嫁的闺女寄信,让她们往家里寄点钱来,他去买咸鱼,到时候他也炖着吃,馋死
“凭啥算了?……你就不能有出息点,我摊上你这样的窝囊虫,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我有啥法子,你就算打死我,我也给你变不出肉包子来啊。”
听到这话的江槐花更加生气了,挠的周红眼嗷嗷叫。
……
顶着一张被挠花脸的周红眼,哭哭啼啼的来找周老抠这个二哥,周老抠见他被他媳妇给打成这个样,有些诧异,都老夫老妻的了,还这么不着调。
不过也都习惯了,只不过这次下手着实太狠了。
周红眼在二哥这得不到安慰,又跑到大哥那哭诉,最后乐颠颠的拿回了两个窝窝头。
周家的院子里晒着山上没人采的金银花,这还是周文上辈子在书上看到的,这种花晒干后,煮水喝,能治发热咳嗽。
周向南这些天,天天往外跑,村里人也不知道他是干啥去了,有时候甚至两三天不回来。
就连赵德厚父子俩都纳闷的不行,他也没有去公社开介绍信,在外面几天不回来,住哪?
这个时候住招待所,那是需要介绍信的。
终于,在苞米苗结苞米的时候,他不再往外跑了,大伙也渐渐忘了这件反常的事。
天气一点点转冷,眼瞅着年关将至,队里已经开始分苞米和羊肉了。
周家的啥都弄好了,线路也都摸清楚了。
周老二甚至在城里租了一间房子,用他岳丈给做好的板车,借着他岳丈队里的毛驴,把家里做好的腌菜,糟鸭蛋,粮食啥的,都慢慢的运到了那个城里租的房子里。
每次用完毛驴后,按天给他们大队钱,一天是两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