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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诲的胸口贴在谭琼的手臂上,谭琼依稀可以感觉得到衣衫下微微起伏的肌肉线条,“谢谢,我可以自己走。”
陶诲浅笑了一下,“恐怕还不能够让你就这么离开,你自己没察觉到吗?你的烧还没退,最好还是不要去外面吹风了,现在外面还在下雪,路也不好走,还是再等等吧。”
谭琼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窗户,隔着薄薄的玻璃,霜雪压弯了干枯的枝条。
被陶诲这么一说,他才发现自己的肌肤仍是有些滚烫,而且染着不自然的红晕。
陶诲薄唇轻碰,“而且……小意还需要你。”
谭琼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声音沙哑的问:“顾意呢?”
陶诲一边扶着他走回卧室,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小意这次病的很眼中,上次他的病没有好全就偷偷跑出去了,据我所知,他之所以会离家出走,是因为接到了你的电话。”
谭琼坐到床边,注意到陶诲晦暗不明的视线,他下意识的把脚藏到了被子里。
上一次?
谭琼垂下睫羽,后脖颈的脊骨微微凸显。
大概是顾意突然闯入他房间的那一晚,当时他觉得顾意有些不太对劲,但他正因为顾意未经他允许私自配了他家的钥匙而生气,所以没有过多的留意顾意。
虽然顾意告诉他自己手腕的青紫是他抓出来的,但是他对自己的力气很有数,就算是在那种情况下,他也不可能把顾意的手腕抓成那个样子。
出于心中的不安,谭琼问了一句:“顾意呢?我想要见见他。”
陶诲抿住唇线,“他现在应该无法见你,等你病好了,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我其实很需要你的帮助,小意不配合治疗,我想着他那么在乎你,一定会听你的话。”
陶诲的眼神让谭琼举得十分的不舒服,他缩到被子里,嗓子一直有一种灼烧感,滚烫的身体好似在榨取他的体力,“我想要休息了。”
以他现在这幅样子根本不可能离开陶家,况且陶诲似乎就没有让他离开的意思。
陶诲没有立马离去,而是起身走到床边,微凉的手背贴上了谭琼滚烫的额头,纤长的睫羽颤了一下,恰到好处的扬起唇角,“小琼,你忘记喝药了,喝完药再睡吧。”
谭琼没有父亲,但是陶诲的口吻太像是父亲了,让本就发烧的他更加辨不清现实了。
他皱了皱眉,“嗓子疼,不想喝。”
谭琼从被子里露出半张脸,面容憔悴,瓷白的肌肤上点缀着娇艳的红,浓密的睫羽恹恹的垂下,声音闷闷的。
陶诲没有做出退让,安抚道:“听话,把药喝了,这样才好的快。”
他语调很慢,没有催促的意思。
谭琼缓慢的支撑起上半身,接过陶诲手中的水杯,想要药片吞咽下去就好,可是谭琼的嗓子原本就窄,发烧后,嗓子更是肿了,药片没能顺利被水冲下去,倒是让谭琼嗓子眼里恶心,下意识的想要吐出来。
陶诲的手捂住了谭琼的嘴,谭琼被雾气浸润的眼眸抬起看向陶诲,他难受的哼了两声,即便唇角泌出的水珠弄湿了陶诲的掌心,陶诲都没有松开手,也没有半分嫌弃的意思,静静的等着谭琼将药片咽下去。
直到谭琼喝下药片,陶诲才松开手。
谭琼两颊因为呼吸不畅而变得更红了,他趴在床边猛咳了两声,眼中的泪光悄无声息的从眼角滑落。
“好了,好好休息吧。”
陶诲看了一眼手中残留的水渍,意味不明的扬了扬唇角,走出了卧室。
谭琼觉得舒服多了后,又躺了回去,可能是因为喝过了药,困的他几乎撑不开眼皮。
睡梦中,他好像渐渐回想起了这些天发生过的事情。
他的传送失败了,因此他大病了一场,是顾意将他从摩天轮上抱了下来,一直抱回了家中。
他病的不省人事,顾意就陪在他的身边,哪里都不去,甚至将医生请到了家中,似乎是很惧怕他会再次离开,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又盯住医生。
医生也提心吊胆,生怕哪里没有做好得罪了顾意,就不能够再走出这里。
顾意一直守着他,直到陶诲找了过来。
顾意不愿意离开,即便他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但是从顾意站在他床前的守护的姿态也不难猜出。
陶诲淡淡的看了顾意一眼,习惯性的保持着唇角的弧度,“把少爷带走。”
几个保镖走上前,陶诲知道顾意会军方格斗术,但是这些天顾意为了守着谭琼,没有正常进食,整个人消瘦了很多,精神状态也很不好,现在这个状态的顾意不可能是他保镖的对手。
何况,他就没有打算让清醒状态下的顾意和他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