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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衡辛脑子里的小剧情沸腾得像开锅下饺子一样,但无论如何,他看得出殿下对自家大人上心得很,这就行了。
刑部的内牢与内衙,中间只隔着两座院子,衡辛去了没多久,便回来了。
他身后,两名衙役押着一名身带重枷的中年人。
这中年人便是翟瑞。
他此时不过四十几岁。但近二十年不见天日的牢狱生涯,让他看不见光亮,更看不到希望。
打眼看,翟瑞已经老得像是一个六十几岁的老人。身子佝偻,头发花白,脸上皱纹堆叠得厉害。
最让人看了便心痛的,是他的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除了还会转动,便与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赵煜动容,这还是他年幼印象中翟先生家里的大哥哥吗?
当年……他那样名士无双、义气翩翩。
“把枷卸下来吧。”他吩咐着,起身相迎。
“翟大哥……”赵煜努力的克制着表情,不让翟瑞觉得自己在可怜他。
他示意翟瑞坐下:“要不是翟先生在城郊拦住我,我都不知道,这么多年,你竟然一直在刑部的内牢里……”
翟瑞上下打量赵煜,便笑了:“当年的小不点,竟然做了刑部尚书。你小时候就聪明,往后更能大展宏图……”
“翟大哥……”赵煜止住翟瑞的寒暄,“我知道你是冤枉的,但是当年的过往,你要据实告诉我。”
翟瑞没说话,只是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看着赵煜。
赵煜也不说话,面色平和又坚定的与他对视。
终于,翟瑞叹息道:“你爹爹用尽人脉,保我一条命,我已经很知足了,事涉皇族……又时隔多年……我爹……咳,”说着,他闭了闭眼睛,“又何苦再把你扯进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
更何况,又有谁愿意凭白背着冤屈。
翟瑞的消极,让赵煜觉得意外,细想又在情理之中——他的心只怕早就被磨死了。
赵煜正色道:“此是冤案,是炎华的沈家欠你的交代。”
义正严词,本以为多少能打动翟瑞。
万没想到,翟瑞心字成灰已多时,二十年的光景,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在那不见天日的牢里度日如年的。
他只是平静的问赵煜道:“你想没想过,这可能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的事情,你爹爹都不敢公然对抗皇权,是谁给你的底气?”
“是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