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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氏懒得跟她掰扯,叫程抱容去看了看,听说程青言只是热着了喝些水就好了。
饭后,杨氏用湿帕给程青锦擦脸上的热汗和血迹,“你下午时候眼睛尖点儿,禾叶割脸上不疼啊。”
程青锦有些别扭,抬手不要他娘弄了,结果让杨氏看到他手心的血泡,心疼的眼睛都红了。
可杨氏又不能说让程青锦回家休息,好在大嫂子有经验带了针来,杨氏借过来给程青锦把手心的血泡挑了又包扎好,随后又去看程抱容,离她更近的程青言被她无视了个彻底。
中午时候最热,众人都在树下休息,程青言胃里难受,悄悄离开树下跑到草丛里,哇的一声吐了。
他靠着巨石缓了一会儿才好些。他闭着眼,再一次感叹农活熬人。
手心里传来刺刺的痛,大抵是他娘总拿他年纪说事,程青言不肯被小看,干活十分卖力,此时他那双手摊开,同样是漫布的血痕和血泡。
他抿紧唇,垂下眼时豆大的泪珠砸在拇指上,留下一点痕迹。
“青言?”
忽然一声呼唤吓的程青言蹦起来,随后才看清来人。
“陆奶奶,偃叔?”
陆氏拽着程偃走过来,随后程青言脑袋一热,果然又被程偃摸后脑勺了。
程青言疑惑:“您们怎么在这里?”
陆氏叹气:“还不是你偃叔,村里空落落他嫌冷清,就往周围的地里跑。”
程青言抬头,跟程偃四目相对,程偃咧嘴笑了一下。
程青言忽然好羡慕他,永远这么开心。
陆氏靠着巨石坐下,捶着自己的
腿:“我这把年纪哪能跟他比,累死我了。”
程偃见状,抱起程青言要跑过去。
程青言骤然失重,吓的抱紧程偃的脖子,没想到程偃一下子兴奋起来,摸着程青言的后脑勺柔情万般地唤着“叙儿”。
陆氏喉咙一堵,差点落下泪来,她按了按眼角,无意看见程青言血呼啦的手心。
陆氏把人夺过来,虽然心里有猜测,但看到了还是面色一顿,她摸了摸程青言的额头:“得因你偃叔到处胡来,我每次出门才带各种用具。”
程青言还没反应过来陆氏的话,对方解下背后的小包袱,给程青言收拾。
手心的血泡和伤口被好生处理,还上药好好包扎了。程青言傻愣愣看着,差点以为是梦,直到他嘴里尝到甜意,一块细腻的绿豆糕已经下肚。
程青言面色绯红:“对不起,我…”
“不用说对不起。”陆氏温柔的打断他,又给他拿了一块点心。
吃饱喝足,程青言捏着自己的衣摆问:“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陆氏伸手将他脸侧的碎发别到耳后,眼神哀伤,“就当奶奶是在聊以慰藉吧。”
程青言心里有个猜测,他开口想说出来但最后又咽回去了,跟陆氏和程偃分开,他回到程家人待的大树下。
下午他们继续干活,因为程家的六块水田有两块隔的很远,他们拼尽全力也只收了五亩,剩下一亩只能明天再收了。
回家时天都黑透了,众人随便吃了点东西连洗漱都没有就睡了。
大概是头天累很了,所以他们是被家里人叫起来的,众人吃了早饭,家里男丁去稻田,剩下的人去打谷场,后续还要晾晒,舂米,活多了去。
等到新米出来,交了税,程长泰就会让儿子带着米去镇上粮铺问价。如果粮铺给的价太低,程长泰则会花点钱去县里打听。
家里的一半收入几乎都仰靠稻谷。
眼看程青业马上就十五了,身为程家的长孙,他的未来,还有娶妻生子,家里长辈都很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