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叙言看向易知礼,宽慰道:“不用道歉,就是不会才学,这世上的东西太多太奇妙,永远都学不完。不懂就问不丢人。”
见易知礼重新抬起头,程叙言才道:“那一句的【病】,你联系上下文,本意是害怕,恐惧……”程叙言掰碎了跟他细讲,易知礼眼中的迷茫慢慢散去,映出光亮。
程偃指着头顶兴奋道:“月亮又出来啦——”
程叙言讲的细致,连易全山都听懂两句。程偃鹦鹉学舌,居然也背的像模像样。
程叙言将一些易错的地方着重提醒,易知礼恨不得立刻回屋拿纸笔记下,可那样费灯油他只能忍着,用尽全力去记住叙言哥说过的话,以至于他晚上做梦都是卫灵公篇的内容。
半月后,程叙言再次出门赴会,见他者少不得揶揄:“今日重在谈论经义,少酒水,程兄可算碰着了。”
程叙言笑应:“酒水酒水不分家,若是诸位愿意,在下以水代酒亦是愿意。”
“美得你。”那人就是在章家花厅笑话孙生,给程叙言帮腔的,他以前对程叙言感官平平,经此一事后觉得这少年也颇有趣。
至于程叙言醉后离开,管他真的假的,他不在乎。
两人谈话又引来其他人打趣,整体气氛不错。
日子转眼到了十月,中旬时候由县城一个童生牵头在城外举行文会,程叙言受邀前往,再一次遇见章册。
对方脸色不太好,看到程叙言很勉强的笑笑:“程兄,近来可好?”
程叙言拱手一礼:“在下近来安好,不知章兄可好?”
章册看着程叙言挑不出错的礼数,恰好好处的微笑,心里忽然难受的厉害:“程兄对谁都这样吗?”
“这是自然。”程叙言道:“礼不可废。”
章册几乎维持不住神情,脑海中想起父亲的话。
“以后离那个程叙言远些,自视甚高,愚不可及。”
章册袖中的手紧攥成拳,他冷下声:“我还有事,失陪。”
程叙言颔首示意。
章册飞快转身,几乎是小跑着往相反方向离去。
程叙言脸上神情不变,继续与其他人交流。
“章兄。”有人拉住奔跑的章册,将其拽到树后:“章兄,我刚才都看到了。”
章册抬起头,“你…”
那人道:“章兄,程叙言心胸狭窄,你何必与他结交?”
章册没吭声。
对方见状加大力度劝道:“他年少傲物,以为考上童生就顶了不起,便目中无人。岂非井中蛙。”
“章兄,你未来会比程叙言走的更长远,他定会后悔今日对你的冷待。”
周边读书人的闲聊声慢慢远去,章册陷
入沉思。
第39章院试
腊月里,程叙言给裴老送过年礼,去寺庙看望裴让,又给几位相熟的友人送去一份年礼后,他们一行人回村了。
程叙言照旧带程偃去祭拜陆氏,程偃跪在墓前徒手清理野草,程叙言轻声道:“翻年我会去郡城参加院试,您等我好消息。”
野草清理干净,程叙言扶他爹起身。
他们过了两天安静日子,很快有人上门。程叙言看着来人有些意外。
这是他们村的地主,程叙言对其印象还停留在对方花钱雇人剥莲子,对程叙言来说那是段辛苦的时光。
他给人倒茶,地主受宠若惊,忙不迭伸出双手接过:“多谢童生老爷。”
程叙言无奈:“都是乡里乡亲,你叫我名字就好。”
地主立刻放下茶杯摆着手:“不敢那不敢。”他见程叙言眉头微蹙,又改口:“那,那我托大唤你一声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