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菱又是一顿点兵点将,大街上缓缓恢复生机,欢笑声沸腾,不绝于耳。
蔺雨潇说完自己的伤心事又担心起了望菱来。
“于镇妖镇时,我见你目光所及,一指定乾坤,此刻一指一人头,你是不是因为救我,已经被削弱了功力?”
望菱眨巴着眼睛,无辜道:“苍天可鉴,我可是为了讨姐姐开心特意如此。”
她如此模样,蔺雨潇辨不出真假,由她牵着,很快就到了那酒楼。
酒楼中比起方才大街上,热闹只增不减。
台上一帮人身着奇装异服,唯独一人一身锦衣,手持书帛,双眼在书帛与台下看官之间辗转,嘴中说得天花乱坠,口水四溅。
台下坐在绝佳位置的看官纷纷手持折扇,在说书人的谈吐间展开折扇挡于脸前,却忍不住在说书人讲到精彩绝伦之境或收起折扇或探出头来,不免又被说书人的唾沫喷溅了一脸。
说书人讲得精彩这还不算什么,更绝的是说书人每讲至一段情节时,他身后那群奇装异服的男男女女便会跟着唱与情节无二的哑戏。
高朋满座,喝彩声不断,更甚者有人投掷金银于台上,谁若唱得好演得好,金银珠宝如豆子似得砸过去,戏者虽被击打,表演却不曾中断。
这白菜村中的能人奇人,真是调动氛围的一把好手,在京中可不见这样热闹的场景。
两人没有位置可坐,同样没有位置的看官都是人挤人,虽然这些人蔺雨潇看不见也摸不着,她就是完全插到最前方也没事,但见那到处飞射的口水和一波又一波投掷的金银,蔺雨潇默默地拉着望菱站在了角落。
“姐姐,都怪我,若是早些领你过来,便不会连个位置都占不到了。”
蔺雨潇见酒楼这般模样,不禁汗颜:“那可未必,就算真占到了位置,也会有人因为看不见生魂,坐在我们大腿上的,我看啊,如此便很好了。”
望菱挑眉,轻笑一声。
“诸位,书帛上的故事可讲完了,我看时候尚早,不如诸位一起聊聊国家事如何?”
那说书人扔了书帛,惹得台下相扑哄抢,只见他甩甩又是要高谈阔论一番家国之事。
若是蔺雨潇没有算错时间,这个时间线,蔺朝才覆灭不久,是当今圣上最是忌讳有人私底下议论如今皇室血统是否纯正的时候。
朝堂上舌头已经拔掉,民间却总有不知死活的,甚至诓骗孩童传出大逆不道的歌谣。
后来,圣上提拔了一蔺朝旧人,允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创立了鹰犬阁,只为当今圣上一人效力,而圣上之意,便是借他蔺朝旧人之身份,亲手去堵住民间亲蔺派的嘴。
堵住一个人的嘴有万万种方式,鹰犬阁向来选择最血腥的一种,潜伏在民间,但凡听见一点风声,都是宁肯错杀不肯放过。
“我看呐,如今人口缩减,这鹰犬阁便有很大一份功劳嘛,诸位看官,你们意下如何?”说书人兴致勃勃地问台下人。
热闹的氛围似乎在消退,台下有人紧闭着嘴巴,四下东张西望,唯恐哪一处便隐藏着鹰犬,一个不提防便被斩于刀下。
但也有人不怕死,斗志昂扬,仿佛这不是一场戏会,而是一场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