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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夫人气的直拍桌子,“。。。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什么意思?人家明显没有那个意思,我和她也说了,偏偏这死妮子不肯死心,还死皮赖脸的非要跟着跑。。。。你倒是说说,这幅没脸没皮的样,到底是随了谁?”反正肯定不是她。
她斜着眼蹬丈夫,明显是意有所指。宇文穆远却摸不着头脑,半响打着哈哈道:“谁知道是随了谁?”反正也不是他。“。。。小孩子没长性,今儿喜欢了,明儿许就不喜欢了,回头我去说她。”
这幅鬼样子,气的凝夫人直翻白眼。她懒得和丈夫争执,只是更加暴躁了,在屋里摔摔打打的,一点也不肯安生。
宇文穆远忍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大对劲,凝夫人素来很讲理,也不是这么暴躁的人,今儿这是怎么了?莫非。。。?
他面色肃了肃,轻柔的在妻子身旁坐下,倒了一小盅茶过来,亲自递给了她,“。。。这些天,多亏了你了。阿桃你辛苦了,来,喝茶。”
凝夫人冷哼了一声,转过脸去不肯理他。宇文穆远的脸色更凝重了,他轻轻将茶盅放下,凑过来要搂妻子,温声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火气?”他微顿了下,还是道:“阿桃,你是不是。。。对这门亲事不满意?”
“对,我就是对亲事不满意。你待如何?”凝夫人一把将他推来,当即便直言不讳。宇文穆远却懵了,为难的抓着头发,“阿桃,去提亲前,我是问过你的。当时你并不反对,如今这又是怎么了?阿霖都去迎亲了,你突然这样,可叫我怎么和妹妹妹夫交代?”
“我当时是不反对,可是我现在后悔了,不行吗?”凝夫人开始不讲理了。宇文穆远真心觉得为难,“可是,阿桃,为什么?是出了什么事吗?你可是。。。对悦儿有什么误会?”
“关悦儿什么事?”凝夫人怒目瞪向丈夫,“关的是你的事。”一说到这里,她的怒火再也按耐不住,当场便站了起来,指着他道:“宇文穆远,你今儿给我好好说清楚,你心心念念着,非要将儿子和悦儿凑一对,究竟安得是什么心思?”
她回想起之前偷听到的话,顿时便心如刀绞,悲从中来,当即也顾不得脸面了,“宇文穆远,你个老不修,老畜生,禽兽。。。”她不觉滚下泪来,心头却怒火炽盛,也顾不得挑拣,随手抓住什么就砸了过来。
“你若是胆敢。。。”扒灰这种恶毒词,她到底说不出口,只道:“你若是敢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我。。。我就先杀了你,然后再自杀。。。。你要是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宇文穆远被骂的又惊又怒,却又莫名其妙,只一边闪着砸过来的东西,一边叫道:“阿桃,你别冲动。咱们坐下来好好说。。。。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啊。”
“生气就生气,谁还怕你不成?”凝夫人虽不肯饶人,手上却还是消停,只气鼓鼓瞪向丈夫,准备看他要怎么解释。
宇文穆远完全一头雾水,坐下来理了理思绪,方道:“悦儿和阿霖的亲事,确实是我一手促成的。”眼见凝夫人又要瞪眼,忙道:“我自是有道理的。阿桃,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
凝夫人轻哼一声,然后就不作声了。宇文穆远想了想,然后道:“阿霖的亲事,我是圈定了要妹妹的女儿。这其中,原因有二。”
“其一,重火宫,原是重家人的重火宫,宫内诸多长老弟子们,暗中多心向着重家,”就连他自己都不例外,“当年,妹妹也是做过几年宫主的,而且做得还不错。宫内老人每多提起,常有惋惜赞叹之意。”
甚至,还提起他祖父宇文中嵩昔年作为,言谈中偶也会有不满之意,“是以,为了增强凝聚力,有必要引回重家血脉,将这部分心向重家之人,也给收拢了来。
如此,两家合为一家,我继任宫主,便再也没有什么可挑拣之处。”况且,重雪芝身为女子,本就是要嫁人的,如今让庭芷嫁过来,与当年重雪芝嫁给他,效果其实是一样的。
“此是为公。于私,我也有自己的私心。这便是其二。”宇文穆远道,眼见妻子又要瞪眼,忙抬手压了压,“我是老宫主的义子,又得妹妹全力相让,方才坐稳了这宫主之位。
昔年,我曾在老宫主灵前发过誓,会一辈子保护照顾妹妹。虽说这其中,有妹妹自己的意愿在,到底我夺了宫主之位却是事实。老宫主一向待我不薄,他又有自己的血脉在,却让我继任做了宫主,总觉得不太对得住他老人家。”
他静静看向妻子,目中诚挚无伪,“所以,我就想着,若能让阿霖娶了悦儿,那么,我的子孙后人,便也是老宫主的血脉后人了。如此,也就不能算是对不住他老人家,重家的血脉,自此也就能够回来了。”
凝夫人静默着一言不发。宇文穆远顿了下,然后又道:“这是我的考量。只是,我虽另有考量,却不会强迫孩子们牺牲幸福。若阿霖和悦儿彼此无意,这门亲事我是不会提的。
否则,不提上官明渊有多护着他的宝贝女儿,就只说咱们的小阿霖,你舍得让他受委屈?反正我是舍不得。”
当然舍不得,那可是他们亲生的儿子,一点都不掺假。凝夫人低头默然半响,轻声道:“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别的心思?”她更想用龌龊这个词,可到底是舍不得,只道:“。。。我听说,你年轻时,痴恋着雪芝妹妹。。。”
这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女人们的关注点也就那么点事。宇文穆远听了,几乎要仰天长叹了,“多早年之前的事了,怎么又拿出来提了?”到底是谁这么碎嘴?以他看,都是欠教训。
远在宫外的朱砂忽打了个喷嚏,不解道:“感冒了?大夏天的怎么还感冒?”这边,凝夫人却似抓住了把柄,“果然,此事竟是真的,你真的对雪芝妹妹有。。。有过心思。那你还。。。,还说不是心思不纯。”说毕,又要找东西砸人。
“住手,快住手,”宇文穆远忙按住妻子的手,“我还没说完呢。好歹先听我说完,再给我定罪也不迟呀。”凝夫人恨恨瞪了他一眼,“那还不赶紧说?”她倒要看看,他能不能说出朵花儿出来。
宇文穆远回想了下昔年旧事,斟酌了好半响,才道:“阿桃,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当年初相遇时的场景?”凝夫人懵了下,也跟着陷入了回忆中,片刻后道:“当然记得。”
她们家虽声名不显,却也是一方独立的势力,后被仇家暗中报复,设计引来了鲁王府的人,要求他们立刻归附。凝氏虽提前得了消息,凝家父母却不肯就此屈服,只命儿子带着妹妹离开,自己则与妻子死战到底。
凝大哥带着妹妹离开后,因担忧着父母的安危,并没有远走高飞,而是暗中关注着家里。不想却被仇人发现了踪迹,报给了鲁王府的人,就此引来了追杀。
当时,凝大哥已将力竭,后面的追兵却穷追不舍,眼看逃脱不得,他将妹妹藏在破旧的水缸里,自己则出去将追兵引开。那时候,她藏在缸里胆战心惊,不光害怕自己被发现,还担忧着兄长的生死,正煎熬难耐时,却见追兵们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