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不妥吧。”沈乾夕还是不放心,“或者,我叫菀青……”
“不用不用。”容疏华连忙摆手,又笑着向沈乾夕保证,“我不会乱走,你放心,你真当我是不知道分寸的人吗?”
“那,好吧,你多加小心,若江庄主没有要紧事,我尽快去找你。”
作者有话说:
注7:赵修偃,字淳离,取自文修武偃之意,寓意天下太平。容疏华的本名。
第13章
沈乾夕与舒泠前往会客茶室,容疏华则由家仆引路,在庄内游览参观,而菀青,依然留守在房间中。
茶室里茶香氤氲,舒泠远远站在门旁,几个侍女身着应景的草绿色春绸,为相对而坐的沈乾夕和江正则沏茶。
“竹青茶果真是天下绝品。”沈乾夕抿了一口茶,闭目细细品味。这茶,是竹醉山庄种植的竹青茶,鲜嫩竹叶几经挑选,再经过揉捻,晾晒,蒸煮而成,茶香清新怡人,饮之口齿生香,“今日所饮,比我在织凤楼喝的更要清香醉人。”
“不过是茶,怎能醉人?贤侄说笑了。”江正则笑道。他已是半百之年,鬓发间早生银丝,这一笑,眼角的皱纹愈发明显起来。
“有道是‘茶’不醉人人自醉,尝过您的竹青茶,我可是连酒都不想喝了。”沈乾夕轻轻放下茶盏,玩笑道,“江庄主,茶叶还未涨价吧?看在家父与您相交多年,您可要算我便宜一些。”
“贤侄放心,我做生意,一向童叟无欺。”江正则并未明说茶叶价格,倒是笑得一脸和蔼。
“既如此,不妨也卖我些竹醉酒吧?”顿了顿,沈乾夕试探地问道,“价钱您觉得合适就行,如何?”
“方才还说竹青茶是天下绝品,尝过此茶,便不欲饮酒,贤侄这卦,也变得太快了。”江正则仍一脸微笑,避重就轻,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竹青茶固然是茶中绝品,但竹醉酒,却是天下仅有。”沈乾夕感叹道,“江庄主,说实话,多年以来,我始终不解,您为何从来不将此酒卖给任何人?”
“既然知道我从来不卖竹醉酒,贤侄为何还要开口求?”江正则不答反问。
“不试一试就放弃,实在不是我的处事风格。说不定,您觉得我与您格外有缘,就将竹醉酒卖给了我呢。”沈乾夕挑眉一笑,“所以,您的答案是——?”
“哈哈,现在的年轻人,果真有意思。”江正则大笑几声,静了静,却摇头道,“但是,我不能答应你。”
“果然如此。”沈乾夕重重叹了口气,脸上却没有什么沮丧,仿佛早已预料到江正则的回答,“看来我一定要在您家里喝个够,才能离开了。”
江正则却没有回应他。
停顿片刻,他忽然道:“沈楼主,你若真的想要竹醉酒,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沈乾夕一怔,江正则一直称他“贤侄”,为何忽然换了称呼?为何他忽然说可以考虑?再看江正则神色,亲切和蔼渐渐敛去,却换上了几分严肃。
“江庄主,您的意思是?”沈乾夕也不由得端正坐姿,正色开口。
“你若能答应我一个要求,我不仅将竹醉酒卖给你,而且不需要你付钱,如何?”
江正则此言,简直像是引诱。他不相信世界上有不需要成本的买卖,相反,付出和回报往往是对等的。他不敢贸然答应,甚至脸上半分欣喜也无,而是先向江正则确认:“江庄主,不知您的要求,是什么?”
“看来,贤侄的确是谨慎之人。”江正则笑了笑,毫不在意地承认他刚才挖了个陷阱,“我就直说了,几日后,便是我五十岁寿宴,姝儿也就要二十岁了。年岁不饶人,实不相瞒,我已身患重疾。大夫说得委婉,可我心里清楚,我恐怕熬不到今年秋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