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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两人重新落座,江其姝才笑着解释道:“震风门一战,并不轻松,多亏有回生丹,我才能……救下彦泽一命。”
她是从心底感谢沈乾夕,虽然她明白,恐怕沈乾夕早已取回回生丹和茶酒制法,但,她要谢的,是他让菀青先归还的不是茶酒制法,而是那颗,救命的药丸。
“你——你用了那颗回生丹?”沈乾夕不禁震惊地反问,江其姝却只微笑着,平静地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那,那可是——”
那可是世间绝无仅有,万金难买的灵丹,她居然就——
“你刚才说你救了谁?彦泽?——宋彦泽?你那个侍卫?难道——”
说到这里,沈乾夕猛地顿住,江其姝目光温暖,却又笃定——他全都明白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换做是他,也定然毫不迟疑吧。
再珍贵的灵丹妙药,都不过是死物,哪有什么,比所爱之人安然无恙更加重要?只是——
舒泠的脸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他的双眸不由得微微一黯。
他所珍视的,她可能根本不曾懂得。
“正如沈楼主所想。”江其姝的声音轻柔响起,打断了沈乾夕的思绪,“只是他伤势未愈,尚不能下床走动,暂时无法亲自同沈楼主道谢。”
“江庄主。”沈乾夕已收拾好心情,望着江其姝双眼,诚恳地道歉,“我实在受不起这个‘谢’字。震风门一战,是我考虑不周,连累宋公子受伤,我深感抱歉,不知如何才能稍作补偿?”
回生丹终究是竹醉山庄之物,该如何用,轮不到他做主。只是,如果不是他设计,竹醉山庄也不会遭受这些损失——毕竟,橘井坛一役,他不仅未损一兵一卒,反而成了受益者,这笔买卖,对江其姝实在太不合算了。
然而江其姝却摇摇头,又笑了一笑,眼中有水纹温润流淌:“我还要感谢沈楼主,何来道歉一说?若非这次机会,或许,我永远都无法得知他的心意。”
沈乾夕微微一顿,便笑了:“也罢,那这件事,就不再提了。”是啊,她得到的,又何尝不是另一件无价之宝?“不知江庄主接下来有何打算?”
“彦泽伤情已经稳定,我也数月未回竹醉山庄,再过两日,若无意外,就该向沈楼主辞行了。”江其姝想了想说道。
“不不不,我不是问这个,江庄主是织凤楼贵客,想住多久都不成问题。”沈乾夕连忙笑着说,眼中闪过点点促狭,“是你和宋公子,有什么打算吗?”
江其姝一怔,脸上闪过一抹红晕,她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嘴角却是藏不住的笑意:“沈楼主真是爱开玩笑,我们……怎么也要等他醒来,才能决定。”
“哈哈,江庄主,等你们选定良辰吉日,可一定要邀我前去凑这份热闹。”沈乾夕笑得眉眼俱开,“到时候,我一定备一份大礼,顺便,再蹭几坛竹醉酒回来。”
“好。”江其姝抿起嘴角,“一定不会忘了沈楼主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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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州,永乐县。
日光轻暖,浮云高悬,一个头戴斗笠,布衣褐衫的男子走在街上。街道尽头,许多百姓正围在告示板前,对着布告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个男子注意到不远处的喧闹声,脚步顿了顿,转道向告示板走去,一边却压低了帽檐,似乎害怕被人注意到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