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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知州点头。
顾九忖了忖,问道:“现在离卯时三刻还剩多少时间?”
邸店中的伙计道:“应该还有一刻钟。”
一刻钟。
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吴狱卒,难于上青天。
顾九看向吴知州:“选择权在你。”
吴知州不善道:“你什么意思?”
顾九道:“这么短的时间,又是在毫不清楚对方来头的情况下,找到你儿子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顿了顿,继续道:“现在唯一比较保险的方法,就是按照这人说的做。”
吴知州立即跳脚:“还说不是你!”
顾九烦躁道:“你爱信不信。”
她把信扔在旁边的桌案上:“你若是信不过我,我任你调查,但是若因此耽搁了时间,导致你儿子被害死,这笔帐,你可别落在我头上。”
说罢,顾九让人拿来一炷香,折半点燃:“一刻钟。”
吴知州怎么敢以他儿子的性命来冒险,铁青着脸,沉思半响,终于从牙齿间挤出一个字:“好。”
他嘴唇蠕动着,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陈述着吴狱卒的罪行:“他……虐杀仆役。”
顾九既不说话,也不去质疑,坐在桌案旁,悠闲地看着吴知州。
然而殊不知,她搁置于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
是谁?
吴狱卒的仇人?
不知为何,她心底升起非常强烈的不安感。
吴知州盯着那半根燃得正旺的香,神情紧绷:“虐杀……囚犯。”
顾九点了点桌案,提醒他:“别忘了昨晚的事情。”
吴知州却迟迟没再开口。
谋杀朝廷官员,必定是死罪一条,甚至还会牵连一整个家族。
半炷香,越来越短。
顾九紧抿着唇角。
她是希望吴狱卒能罪有应得,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
香还剩一寸时,顾九怒道:“你是要你儿子死吗?!”
“哐当”一声,吴知州手里的刀掉在地上,胳膊发颤。
“他还杀了……陈县尉。”
与此同时,那半炷香彻底燃尽。
然而,还不等顾九悬在嗓子眼的心重重落回去,一道凌厉风声袭来,流衡反应极快,当即拔剑,金属相接时所发出的铿锵,刺入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