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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药院和兵器院的院主同时嫌弃地看了她一眼,“那怎么行?我们研究兵器毒物几十年,还不能一眼看出来那是什么吗?”
符箓院的院主翻了一个白眼,实在不想和这两人待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内院弟子来报,“回几位院主,是一种毒物,毒性极强,沾者必死,但不知道是有什么制成的……从来没见过。”
“哦?”草药院的院主顿时两眼放光,健步如飞走下台阶,“带我去看看。”
兵器院的院主眼巴巴看着那一老一小走了,也跟着抄起了手,刚想说什么,忽然眸光一凛,抬头望天,发现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手拿一把长刀,穿过镇天符设下的防护罩,却被巫家的结界拦在了外面。
那道黑影似乎也早就料到不会这么轻易就进来,长刀向下刺,要把这结界捅个窟窿出来。
这回轮到兵器院高兴了,“哟呵,这回该我了啊。”当下就把外袍一脱,露出里边扎紧的短打,两条小臂上装着带机关的钢刃,脚下生风,蹬地往天上飞去。
符箓院在原地不动,过了一会儿嘀咕道:“不太妙哇……”
彼时宋迎霜正在和巫戬商议新年祭祖的流程,忽听弟子着急通知,说外面来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两个人便从房间赶出来,正见到巫家内门与外门弟子在往各处奔走,天上灰蒙蒙一片,还有符箓院的镇天符在闪光。
“有恶鬼砸门!”忽然一人高声喊道,“去守住正门,不能让它破开!”
“轰!”
院墙外的土地传来一声爆炸,棕黑色的触手从地底钻出来,比房子还要高出不少,地下粗上头细,还带着浓稠的黏液,挥动着砸向院墙,然而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墙壁,就被巫家的结界挡在外面,同时各处系着的镇妖铃发疯似地响起来。
宋迎霜和巫戬互看一眼,是多年的默契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分开两路去指挥,宋迎霜去守大门,巫戬去对付那些企图翻墙的。
宋迎霜往院门口去,路上围过来她的院内弟子,宋迎霜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忽然之间就这样了,一开始我们以为只是普通的妖物作怪,没想到越来越多,现在竟然连魑魅魍魉都找上门来了,实在太不寻常了。”
宋迎霜拧着眉,目色深沉,“让弟子们准备好法器和驱鬼的药散,一定不能让那些东西进来。”
“是!”
临近院门,刺耳的鬼哭声便越来越响亮,同时还有剧烈的砸门声,“咣!”“咣!”此起彼伏,不仅仅只有十几只恶鬼那么简单,来的估计有成百上千只。
而此时院门上正压着一樽银子灌成的塑像,是个面色凶恶的男子,穿着广袖长袍,带着幞头,一手拿着判官笔,一手拿着翻开的账簿,外面再怎么砸得激烈,这男子的塑像耸然不动。
院门两旁的墙壁上这时也出现了恶鬼的手,灰色的手臂从下面探出来,看不见身躯,五指大开,贪婪而又狰狞得企图爬进来,但是同样的,还没触及墙壁,就被结界烫了回来,可它们仍旧不死心,继续爬,再被烫回来,如此往复。
巫戬快步去寻符箓院的院主,半路上却碰到草药院的,“家主!”
“张院主。”巫戬停下来。
“那羽毛不是毒!”张院长抓住巫戬的手臂着急道,“不是毒!”
巫戬抬头看了看天,羽毛还在往下飘,洋洋洒洒,如果不是有镇天符挡着,后果不堪设想,“那是什么东西?”
“家主,我们可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祖宗的事情?”
“这是何意?”巫戬颇为意外,“张院主,你也是这里的老人了,我巫戬平时是怎么做的,你们都看在眼里,刚才我还在和宋院主商量祭祖的事情,又怎么会对祖宗不敬呢?”
张院主痛心疾首,捂着胸口直摇头,“那、老天那怎么会对巫家降下天罚呢?”
“天罚?那羽毛,竟是天罚?!”这下巫戬也震惊了。
“是啊。”张院主道,“那羽毛上淬了一种上古术法,是神明专门用来惩罚子民的,叫做‘神旨’,沾之必死,不仅肉身被毁,灵魂也会消融,是极其严厉的惩罚。巫家平时勤勤恳恳,又怎么会惹来天怒呢?”
巫戬凝神思索一阵,没有头绪,拍了拍张院主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巫家从来行得端走得正,怕什么天罚?张院主你先想办法稳住内外弟子,我去找其他院主。”
和张院主分开,没走两步,巫戬就看到守着东方的那张镇天符被羽毛溶解了,那里破开一道豁口,羽毛纷扬而至,还好那里没有人,否则又有损失。
符箓院的院主正打算把新的镇天符补上去,然而那一面墙外也有巨大的出手从地底冒出,带着破风之声砸下来,将巫家的结界也砸出一个窟窿,顺便抽烂了升到一半的镇天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