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道“唐家三娘子,岂不是咱们六郎的”重点错啊亲。
阿竹扶额道“你先翻拣些孝中要用的物件来才是真的。”
颜神佑道“我给阿婉带了些物什来,她如今也是在孝中,正好分出一些来。”
阿兰答应一声,颜神佑换完了衣裳,六妞等也整束了在院子里等着了,这才去行李不提。
却说颜神佑往前面厅事里去,颜肃之也正好收拾完了,父女俩一碰头,颜肃之取笑道“连梳洗都这般快,哪里还像个小娘子该把你生成个儿子,我就不用愁了。”
颜神佑反问道“现在很愁么不是很得意么”
父女俩说说笑笑,一路到了厅事里。卢慎等皆也准备好了工作汇报的内容,按次序坐好夹带旁听生山璞一枚。归义侯名义上是独立的、不归州府管束的,然而州府每次开会,此君必至,大家也已经习惯了。如果他不来,众人才要添一桩烦心事辖区内有那么一大支不服管的武装力量,真是睡觉都要惊醒。
分主次坐定,随口寒暄两句。卢慎便先汇报工作,颜神佑仔细听了,不过是些个去年收尾,以及今年春耕的计划。留意数字,发现今年又多了好些新垦的田地。颜神佑决定,等会儿问一问卢慎的小账,人口涨了多少。昂州缺人,除了捣乱份子,什么人都缺。
卢慎做事谨慎小心,也没什么疏漏,颜肃之听完便完,只说“春耕时,我与诸位再轻装出巡一回,春耕万不可出岔子。”
众人答应了。
其次是古工曹汇报工程进度,姜云终于可以搬出原本的坞堡,将坞堡交还了。颜神佑心头一动,暗道,正好留与唐家,又或是姜家。
又有汇报士卒之事的,颜神佑抽耳朵听了,却是又募了数千人。粗算一下,颜肃之手上的官方武装力量不过三万人而已。对于这么大的昂州来说,这是远远不够的。颜氏父女的计划里,至少得有十万人,才能勉强够用后期依旧要有补充。然而昂州人口又少,脱产的兵太多了,生产又要跟不上了。
不过,山璞那里倒是又有数万之众。虽然他自己推辞,后期俘获之山民,还是分了好些到他的麾下。
颜神佑又很小人地盼着多点流民跑到昂州来,这样劳动力的问题就能解决了,兵源也能得到补充。否则光靠昂州土著的繁衍,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一切汇报完毕,丁号才一捋须“比起外面,昂州真是乐土啊”
此言不虚。
原本是想着京城等地门第要推荐,不大好混,到昂州是不得已、是帮忙、是吃苦换前程的人,此时都颇为庆幸。又有原是单身过来的工曹等人,趁势申请搬取家眷到昂州来。
颜肃之痛快地答应了“房舍都与你们留出来了,此时不搬,更待何时”
众人又说一回使君高义,丁号等这一些过场走完了,才提起正题“前番接使君手令,携君本家二郎同来,不知是要如何安排”
颜肃之道“我可不止带了这一个孩子回来,先生何以只问这一个呢他们是一样的。吾兄之子,抚育照而已。”
丁号还他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山璞的嘴角却翘高了十度。颜神佑心说,这对话很不对味儿啊。为毛单问二郎以及,这个回答也还有,山璞你
山璞见颜神佑望了过来,又回她一个憨厚的笑。
颜神佑这是要闹哪样
丁号了颜神佑一眼,问颜肃之“使君,不知冀州之事朝廷有何应对”虽然有邸报,您老是不是知道一点内幕呀
颜肃之“呵呵”两声“怕是得一年半载喽。”
丁号逼问道“难道就再没有旁的应对之策的”
颜肃之道“还能如何”
丁号却笑问颜神佑“若依小娘子,朝廷当如何呢”
颜神佑有点奇怪,为什么这个磕巴要问她,还是答道“减营陵款项、减天下租赋,整军、不令腐儒干涉军事。”
丁号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是极是极”说着,又笑眯眯地将颜神佑上下打量了好久。然后又跟颜肃之狠夸了颜神佑一顿,搞得颜神佑越发觉得这家伙很奇怪。不想丁号话风一转,又忧国忧民了起来,大力谴责起水太后之“无礼”开始为颜神佑打抱不平起来了。
颜肃之才说“此当不是圣上之意。”
丁号已经截断道“若非有人纵容,国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太后真是视士大夫如无物不是人君之所为”又问颜神佑,“小娘子读,可见过这般荒唐的事情”
他这么三句不离小娘子,搞得山璞觉得,要不是这个老家伙年纪是大家的一倍开外,还是个大贤者,真要怀疑他是情敌需要决个斗什么的了。哪怕山璞心里猜测,这丁号是另有目的。
有丁号开头,卢慎、古工曹等也大力谴责起朝廷来了。哪怕颜肃之再说“不是圣上之意”,这些人也跟没听到似的,是不是他的意思,都给记他头上去了骂完水太后再骂水货们,最后又说到朝廷诸公真是太无能了,好好的天下给他们治理成这个样子。每骂一人,都要顺捎说一句皇帝真是的,也不管管。
颜肃之忽然又一种被绑架之感,脊背发毛地了一颜神佑一眼,心说,这种感觉好熟悉呀好像当初这丫头跟大舅子说,要他上表坑老三的时候,那是一样一样的。不管颜肃之自己说什么,好像都没人信,大家都说他是受害者。
颜神佑被他这眼神一,心说,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指挥的,这事儿等会儿得找人问问去。
好容易,开完了会,颜肃之死咬着不开口,颜神佑没人敢问她对水太后的评价。卢慎才说“使君已经回来,诸位有多少话不能说日已偏西,何如开宴为使君洗尘,明日再议”
众人都说好,一齐告辞。发现自己被摆了一道的颜肃之“丁先生且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