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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听到白苏的话情绪暗沉下来,垂下眼眸,乌黑长睫时不时的颤动着,她现在去见陆慎也只是想知道他是否安好,也并不知道要与他说些什么。
“白苏,你去牢中瞧瞧他……带着伤药,想必在里面受了不少罪。”
白苏应着,“奴婢这就去。”
白苏离开后,她说她要沐浴,紫芍给她准备好了热水,她将整个人沉在浴桶里,飘散着的水雾将她环绕,隐着如玉的肌肤,一张小脸因着心思沉闷多了些伤怀的清冷之感,她闭眸沉思了片刻,轻声问着,“紫芍,我父皇的赐婚旨意可拟定好了?”
紫芍没有白苏心思细腻,秋嬷嬷虽是交代她,若是公主问起这些事就打迷糊给绕过去,她觉得公主要嫁给谢首辅已是事实,如何能绕过去?就算绕过去了,公主早晚也会知道的。
紫芍一边给她沐发一边回着,“公主,圣旨早就拟好了,如今上京城里都传开了。”
“传开了?”她听清了紫芍的话,却还是忍不住再问上一句。
“是啊,公主。”
她身子微微颤了下,漾起阵阵水波,都传开了?
她是想着只要陆慎还活着,日后她会与谢晚亭退婚的,如今都传开了……
本也就是会被传开的。
紫芍又继续道,“公主,上京城里的人都说您有福气呢,能嫁给谢首辅,这上京城里谁人不知谢首辅的脾性,日后定不会沾花惹草,又文韬武略样样拔尖的。”
听到这些话,小公主不禁想着,等到她跟谢晚亭退婚时,怕不是所有人都要骂她脑子有毛病了吧,估计更会被传的沸沸扬扬,说不准还会添油加醋传的污秽不堪呢。
毕竟,她与陆慎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之事也是人尽皆知的。
就算谢晚亭再是出尘不染人人仰望,奈何感情之事强求不得,不心仪就是不心仪。
……
白苏从大牢处回来,并没有直接进殿内,而是在外面沉了会心,待想好了说辞才走进来,楚楚正在殿内焦急的等着她呢,看到她回来,急切的问着她,“他可还好?”
“公主,陆公子好着呢,就是些皮外伤,您别再挂心了。”
她松了口气,悬着的心似要落下,又漂浮不定,“他……他可说什么了?”
白苏垂着眼眸,咽了咽口水,“陆公子说……让奴婢告知公主,那地牢里阴冷,又满是虫蚁,让公主不用去看他。”
其实,陆慎的原话是,告知公主殿下,不用再记挂着罪臣,也不必再派人来。
楚楚眼神涣散,整个人泄了气般,紫芍上前扶着她坐在软椅上,殿内安静了好大一会,她像是在自喃,“既然饶了他性命,为何还不放他出大理寺狱……”
呢喃了片刻,她突然想要去武台殿,却又止住了步子,父皇说会饶他一条命自是会饶的,她现在再去武台殿着实不妥。
她抬眸望了眼窗外的天色,已是皎月如盘,柔光四散,怔了许久,她有些无力的声音说着,“我歇下了。”
秋嬷嬷给紫芍使了个眼色,紫芍急忙端起桌上的汤药,适才白苏没有回来,她不愿意喝药,现在知道陆公子无事了,应是可以喝药了。
紫芍将汤药端过来,她确实没有在言语,连汤勺都不用,直接凑着碗沿一口给喝了个干净。
翌日一早,她用了碗红豆粥就出了宫,去大理寺狱见陆慎。
晨起的长安街上虽是清冷,却也有来来往往的行人,从前,她从未如此早的出过宫门,如今透着车帘瞧着清冷的街道,一家家铺子里忙活着的人,四处飘散过来的早饭香气,突然觉得很是新奇,怔看了许久,直到马车行至上京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大理寺狱。
狱门前的守卫看到白苏手中的令牌后,恭敬行礼,让开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