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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皇帝派锦衣卫下去暗自调查,可这些人刚出京城没多久就丢了性命。徐指挥使说他追着人一路追到重月楼,那人就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顺着重月楼这条线他们才追来了言府。”
说着言云衿眼眶微微湿润,她委屈道:“可重月楼是归在我的名下这件事京城几乎没人知道,谢延卿。。。这回竟是我害了爹爹。。。。。。”
谢延卿强撑着坐起身,靠在床榻上轻柔的将言云衿揽入怀中,安抚道:“不是你的错。。。阁老现在如何了?”
“昨日早朝,一众言官拿着锦衣卫搜出来的半封书信一直向父亲施压,父亲气不过便自请停职接受三法司调查。”
他周身带着淡淡地书卷香,言云衿靠在他温热的胸膛上,感到难得的安心。
“这几日我同父亲一直在一起,你相信我真的不是他杀的锦衣卫。”
谢延卿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说:“我知道,妍妍,或许一直以来都有一件事被我们忽视了。”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每一次夜幕降临时都是他这一天中最为难捱的时刻。他蜷缩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地睡不着,一闭上眼,梦见的都是麓安书院。
很长一段时间里,谢延卿都以减少睡眠的方式来逃避这日复一日的梦魇。
若非此番卧床不起整整两日,做了这样长的梦境,很多事情也必然不会在他脑海中回想起来。
言云衿坐起身,看向他不解的问:“什么事?”
“前世,也是因为科举舞弊,言阁老在朝中培植亲信一事,导致君臣离心,可从未有谋害锦衣卫之事发生。十五那日,我去寻阁老时见到了司礼监的掌印福安。”
“司礼监的掌印?他来做什么?”言云衿问。
司礼监的掌印福安如今在朝中处于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他虽还时掌管着内廷,宫中女使内侍皆唤他一声老祖宗,但如今他在皇帝跟前的地位不比从前。
福安是服侍隆德帝长大的人,随着隆德帝登基他也成为了了内廷的头目。隆德年间,朝堂上势力交杂,既有以钟阁老为首的清流一派,又有权倾朝野的外戚谢氏一族,以及各个林立的世家贵族。
为了防止内阁对皇权的制约,隆德帝不断抬高司礼监的地位,到了晚年时,司礼监把控的权力已经逐渐凌驾于内阁之上。
阉党乱政,朝堂一众大臣已经积怨已久。
自新帝登基以后,大刀阔斧的对着司礼监进行改革,内部的人员也已经重洗了大半,还将亲信祝英提拔到司礼监秉笔的位置,以此来限制福安。
谢延卿轻叹了一口气道:“他想与阁老结盟。”
“那绝不可能!”言云衿语气抬高了几分,“我父亲此生最痛恨阉党,必不会与他们结盟。”
谢延卿点点头:“所以言阁老当日并没有答应他。”
“你提起这个,是发现了什么吗?”言云衿问。
“我在想这件事发生的时机刚刚好,正值卢夫人寿宴,阁老又不在宫中,兴许是有人借此机会栽赃嫁祸,也未可知。”
言云衿将他的话翻来覆去的思考了几遍,她想起当日她在门口听见父亲同那位叫永德的官员说话时,他曾提起锦衣卫的事是福掌印派他来告知。
而那日母亲寿宴之时见到的陌生内侍,更是让她有所怀疑,她久住慈宁宫却从未见过这个人,当时她以为是内廷新调派过来的人,如今细想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