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江公子有话不妨直说。”沈言婳明白他的顾忌,也不多劝,就和他一起站在门前。
“你……”江澄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问道:“我只想问,姑娘今日与我和魏无羡所说的那些,当真是,是姑娘演算出的天机吗?”
沈言婳微有些沉默,她心中明白江澄是何意,可却又如何能据实以告呢。
“姻缘之事,乃人生大事,言婳怎敢造假。”她眼眉低垂,如是说道。
江澄脸色有些发白,想到沈言婳说过的“虽修为不高,然性情乖顺,温柔贤淑,勤俭持家,谈吐时更如和风细雨”,脸色又白了几分。
“此事,便毫无更改的余地了吗?”他问道。
沈言婳心头微颤,语气仍是平淡,“却不知江公子想如何更改?”
“若我已有心上人,且与姑娘的推演截然相反,却不知该当如何?”
“江公子年纪尚轻,难免会对哪个仙子生出仰慕之心,然遇到公子命定之人之前的那些女子,不过是过眼云烟,一场虚幻罢了。”
“刻骨铭心,也能称为虚幻?”江澄反问。
沈言婳嘴唇轻颤,“公子年少,难免……”
“够了!”江澄低声打断她。
他知道自己和她相比年纪太轻,他始终不肯面对他们二人之间的差距。却实在是受不住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提及,尤其是,用在这方面。
他是年少,可是年少就意味着没有真心了吗?
“我自己的道侣,难道还轮不到我自己来选?”
“我心悦谁,与谁结为道侣,又岂轮得到他人指手画脚。便是老天,也决不允许。”
沈言婳轻咬下唇,“命定之人自是天定,公子遇到便会知晓了。”
“命定之人,也该是我心上人。”江澄坚定地说道。
沈言婳转过身去,痛苦地闭上了眼,不敢让江澄看到自己此时的表情,左手腕剧烈的疼痛起来,却不及她心间的万分之一。
她伸手紧紧攥住自己的手腕,声音发颤,“江公子,命盘一事本就是因人而异,信则有不信则无。江公子若是执意不信,言婳也无话可说。”
“夜已深,公子还是请回吧。”说完,沈言婳抬手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江澄站在门外,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久久不言。
沈言婳面色冷淡,决绝地关上了门。
就像关上了她与江澄之间的——
门。
那日的话江澄再没有提过,沈言婳也就当做不知,就像她一直对他的心意佯作不知一样。
射日之征结束了,压在众人头上的大山也消失了。一切,又都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只除了沈言婳的手腕,还时不时的会疼一下。
夜深人静之时,她也常常因为疼痛而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可是每每看到与江澄肆意打闹的魏无羡,沈言婳便觉得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至少,江家没有被毁,剩下的所有,由她一人承担便可。
她睁开眼睛,结束了打坐。
左手腕阵阵的痛着,让她无法全神贯注地修炼,索性便不修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