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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王爷,年年不是故意冒犯您……”
这番小插曲,把两人先前那点针锋相对的氛围彻底冲散。
江莳年边道歉边起身,期间手从晏希驰腰间滑下来,借力站起时,隔着衣袍,好像一不小心撑到了什么东西,硬硬的,还有点烫……
就在这时,不等江莳年反应,晏希驰忽然一下擒住她的手腕,非常粗暴地将她掀到了地上。
!!!
江莳年卧了个槽。
她算是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了。
刚刚老太妃还在的时候,他明明挺温柔的,老太妃一出去,好家伙……这狗男人简直莫名其妙!她招他惹他了吗?干嘛突然推她?
被掀在地上,砰的一声,江莳年侧着身子摔下去时,手腕当即给蹭破了皮。
细密血珠点点渗出。
怎么说呢,江莳年上辈子爹妈早逝,是在舅舅家里长大的,也算寄人篱下,却从来没受过现在这样的委屈。
现实世界里谁敢这样对她?她分分钟叫她哥哥姐姐捶爆人狗头!
江莳年从小没挨过打,也没给人欺负过,舅舅待她不错,外公外婆也把她放掌心里宠着。而且她长得漂亮,自小享受惯了男孩子对她的各种“追捧”,长大后身边异性也都拿她当女神来着。
哪像现在?这算故意伤害还是家暴?
对比之下,江莳年越想越委屈,情绪上来后,眼眶一下就湿了。
她没出声,也没起来,就伸手抹了一下眼睛。
看到她的动作,以及手腕上清晰的血痕,晏希驰眸色暗了一瞬。他并未意识到自己的手劲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重,以为那只是轻轻一下。
默了片刻,晏希驰哑声道:“过来。”
……
让过来就过来,当她是小猫小狗吗?!
江莳年毕竟不是真的古代人,骨子里自有骄傲和自尊,在一个男人面前低声下气已经很憋屈了,更遑论忍受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对她动手?
可是迫于处境,她不得不把眼泪憋回去。
然到底不是专业演员,起身回到轮椅前时,江莳年的情绪几乎全写在脸上了,她没有再次蹲下,而是就那么直直站着,梗着脖子看向窗外。
直到晏希驰冰凉的指节忽然触上她的手腕,江莳年一惊,条件反射把手缩了回去。
这时她转回脸,垂眸,发现晏希驰手里不知何时拿着类似纱棉之类的东西。
真好笑,是要给她包扎伤口吗?用他推过她,掐过她的那只手?这跟现实世界的家暴男打了你之后再安慰你有什么区别?
心下冷笑一声,江莳年脱口道:“不必了。”
她嗓音里不自觉带了三分怒气,晏希驰在书案屉匣里翻找药膏的动作微微一滞。
抬眸,晏希驰对上一双漂亮但泛着水光的眼睛,连睫毛都些许湿润。
此时此刻,他的王妃鼻尖通红,眼眶里包着一汪泪,却在硬生生憋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她就那么笔直端正地站在他面前,两只手分别死死拽着自己的衣裙两侧,几乎要揪得起皱了,仿佛一只被欺负狠了的小豹子,明明想要亮出爪牙,却在拼命忍耐,一副要炸毛却不敢炸毛的样子。
……
心疼是什么滋味?晏希驰从来不懂。索尔娜依去世之后,他甚至很少会产生什么情绪。
很久以后,如果有人问晏希驰最怕什么,这世间没什么好怕的,除了江莳年的眼泪。